第19章 有我在(四)(第2/8页)
靠家里投资,这些问题不用想,反正是哄你们开心的东西,盈不盈利无所谓,但想去外面拉投资,要能让投资人看见项目的利益或者远景。
别拿理想说事,世界上有梦想的人多了,每个都要投吗?做生意不是做慈善。”
这些日子发生许多事,徐澄打乱徐澄的生活节奏,她只做了《倾听》的初版企划书,一些细节还没来得及想。
钟晴的话,浇冷了两人的一腔热血,视频也在沉闷中挂断。
《倾听》虽然有诸多细节没想好,但节目迟早要做,钱也要赚。
她又在维持兴趣和变现之间纠结,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拿出吉他录歌。
周南荀下班回家,再次听到那空灵的声音,似钟声回荡在幽寂的山谷。
他换了拖鞋,坐进柔软舒适的新沙发,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腿敞着,听着一墙之隔的歌声,空寂悠长,一声声,撞进心底。
没几个人知道爆火全网的【漫天澄色】是徐澄,每次她都是一个人录歌,不习惯身边有人在。
瞧见周南荀在客厅,徐澄红了脸, “进门没个声,幽灵一样。”
周南荀答非所问,“唱得不错。”
徐澄:“......”
“你是歌手?”结婚这么久,周南荀还不知徐澄的工作。
徐澄默然摇头,“无业游民。”
周南荀说:“怎么没找工作?”
徐澄:“毕业前一直在继续读书和工作间犹豫,年前才决定继续读书,然后就被我爸骗回国。”
“以后什么打算?”
“边工作边读书,或者读完书再回来创业,反正两件事都要做。”
周南荀颔首:“还挺有志向。”
徐澄瞪他,“懒惰还是勤奋,与经济条件无关。”
周南荀摊手,“你总误解我的话。”
徐澄回呛道:“因为你这人,就说不出正经话,俗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南荀:“......”
“对了,上次见小陶鞋底开胶,我给他重新买了双。”徐澄进房间拿出那双童鞋,放周南荀面前,“你有时间给送去。”
这么晚,只能去家里找小陶,进家门必然要和李枫碰面,见面徐澄恐怕又不高兴,多日相处,周南荀也渐渐摸出些女人的习性,经常心口不一,处处语言陷阱,稍不留神就掉坑里。
他看那双童鞋的眼神像看野虎猛兽,“自己送。”
“我去送李枫不会要的,搞不好还要和我吵一架。”徐澄叹息,“之前我确实不喜欢小陶,听了陶勇的事,觉得那孩子挺可怜,他现在还记得陶勇,等十年、二十年后会慢慢遗忘父亲,忘记他们曾经相处的点滴,只剩一片虚无的空白。
年纪小能用喊别人爸爸的方式,抒发对父亲的渴望,等到年纪大一点,连这种抒发感情的资格也没了。
李枫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守寡,将来随母亲嫁到新家庭,他会变成家里的边缘人,未来能否像陶勇一样出色勇敢,很难说。”
清亮的眼蒙上一层雾气,低低声在极力克制,徐澄讲得仿佛不是小陶,而是她自己。
周南荀再也说不出混话,打电话叫老陈给小陶送鞋。
徐澄进房间,客厅只剩周南荀一人,他打开那双童鞋看了看,鞋子尺码正符小陶脚掌大小。
这嘴不饶人的娇小姐,细心地观察出孩子脚掌大小,还不计前嫌地接纳帮助小陶。
徐澄是个清明的姑娘,亦如她的名字,清澈澄明。
周南荀走向阳台,拉开窗户,腰腹抵着窗台边沿,手肘拄着窗台面,拇指向食指和中指并拢,捏住烟点燃,缓缓送进唇边,白色烟雾呼出窗外,视线时在窗外,时在屋内。
手肘边放着束他叫不出名字的鲜花,一簇簇粉白相间的花朵开得正艳,花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沁人心脾。
他回头望向室内,沙发、茶几、电视......全部换了新的,还多了书柜、地毯、鲜花,和一些奇奇怪怪他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一夜间焕然一新,没了死气沉沉的老寂,像春回大地,重返缤纷。
父母去世后,这房子仿佛也随父母一起走了。
如今被徐澄起死回生,重新有了生机和希望,原来公主住的地方,再破旧也会变成宫殿。
周南荀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正要扭回头,耳边蓦然响起徐澄那日的话,“那些破烂留着和你老婆孩子一起收拾吧,算本小姐送你的结婚礼物。”
唇角那点弧度顷刻间不见了。
寒冷的风絮,养不活娇嫩的温室玫瑰,候鸟归南,迟早要离开这严寒之地,暂时的生机,也终会回归冷寂。
吸入肺腑的烟,化成一颗颗微小的沙砾,淤堵在胸膛,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