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他从前不会这么粗鲁贪心 :梦魇(第2/4页)

春愿端起矮几上的热茶,喝了口,疲惫道:“我和唐慎钰曾有婚约,这是很多人都晓得的事,而且我那时候小产,咱们府里很多人都瞧见了,昨晚和他同房,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怎么还动起大刑了。”她脸上有些发热,挥挥手,“罢了罢了,叫那两个侍卫管好嘴,别乱说话,不至于要人家的性命。”

邵俞心里大概有了杆秤,公主是真的认为昨晚那人是唐慎钰,呵,这事真是又诡异又有有意思。

他顺着公主的话,低声道:“到底是奴婢们侍奉主子不周,害得您玉体有恙,实在是最该万死。奴婢知道您不喜见唐大人,这回却不得已……放心罢主子,昨晚上奴婢调度妥当了,他天黑从侧门那边过来的,没一会儿就悄悄离开,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看见。”

“嗯。”春愿点了点头,心说,看见了又能怎样,这邵俞未免也太小心了,难不成是担心宗吉知道她和唐慎钰私下有往来,会龙颜大怒?

这时,春愿发现雾兰有些不对劲儿,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似乎憋着话。

“怎么了雾兰?”春愿问。

雾兰也不晓得哪里来的愤怒,她几乎温顺谦卑了一辈子,忽然想要发疯放肆一次,“殿下,您能不能以后清醒一点,不要再酗酒了?!喝得稀里糊涂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白叫人看笑话!”

春愿莫名被叱责了通,有些懵,又有些气恼:“你倒是说说,谁看我笑话了,你还是邵俞?”

雾兰有一肚子的秘密要说,主子对她有恩,她理当保护主子,让主子知道真相!

“其实昨晚……”雾兰坚决地仰头,蓦地看见跪在前面的邵俞正扭转过头,一副鹰视狼顾之相,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阴鸷,充满了威胁。

春愿手拍了下被子,“你说啊,是谁在笑话我!”

雾兰:“裴、裴肆。”

春愿一愣:“他?他笑话我?”

雾兰一会儿看公主,一会儿看邵俞,真相就在嘴边,她身子已经开始战栗。

邵俞面上尽是杀气,声音却温和:“雾兰,在主子跟前可不兴胡言乱语。”

春愿本就被这接二连三发生的糟心事弄得烦躁,加上宿醉头疼,越发收不住脾气,语气厉害了几分:“邵俞你别管。雾兰你说,裴肆究竟怎么笑话我了!他知道什么了?!”

雾兰感觉自己走在了万丈深渊上的独木桥上,不论身子偏向哪方,都是个死,似乎只有闭上眼,装聋作哑,可能才能保得住自己,保得住在边疆受了十几年劳役之苦的家人。她抿住唇,低头哭,颤声撒谎:“您、您年中时在湖心和唐大人吵架,导致小产,裴肆曾在奴婢跟前说了一嘴,说您您贵为公主,不、不修私德,竟和一个外臣私相授受,还珠胎暗结,这是丑事,白叫臣民看皇家的笑话。奴婢觉得,您、您冷了唐大人半年多了,早该撂开手了,何必为了他酗酒伤身,而今被外人欺负了,又像没事人似的……”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大哭一场?”春愿只觉得雾兰这通指责十分无礼,且又无理,她冷笑了数声:“瞧瞧,当了裴提督的对食,就是不一样了,都敢教训起我了。”

邵俞松了口气,暗道雾兰这小贱人总算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起身,踏着小碎步行到床边,给公主倒了杯热茶,双手捧过去,笑着打劝:“您消消气,别理这妮子。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儿,她怎么敢教训您呢?她其实是太担心您了。”

春愿推开茶,气得唇都在抖,她一眼不错地盯着雾兰,道:“裴肆阴狠毒辣,绝非良人,他从前连正眼都懒得看你。你没经历过真正的男女之情,容易被色相迷了眼,我便替你撑一撑,和他赌了个一年之约,就是希望你能想通。你这么多年骨肉分离,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困在宫城里做了十几年奴婢,我体谅你的心酸,为你在陛下跟前求情,替你把亲人接回京都,许你隔三差五出府和家人团聚,本以为能将心换心,看来,我是蠢了!非但没换来真心,还得了一顿数落。”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我和唐慎钰之间的恩怨爱恨,你明白什么啊!我们之间发生什么,又关你什么事!不过是做了裴肆的对食,你就敢指着鼻子教训我、藐视我,姑娘你好厉害、好威风!瞧着我这庙小,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既然你对裴肆很死心塌地,行,那个赌约权当我输了,你这就离开,去寻他去。”

雾兰几乎哭成了个泪人儿,朝床边爬去,以头砸地:“不、不,奴婢不走,奴婢真不敢藐视主子,奴婢真的是担心您!是奴婢瞎了眼,被裴肆的花言巧语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鬼,他瞧不起奴婢,低看作践奴婢的家人,奴婢不跟他了,主子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要一辈子跟在您身边伺候您,奴婢绝不会让那些恶鬼再欺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