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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温朴不顾一切地冲出帐篷,踉踉跄跄地挥着手臂,朝着夜空中一颗闪烁的红点,拼命地吼叫——唉——唉——红点远去了,天上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温朴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抓起两把雪,狠狠地拍到脑门上。
白喊呀,听不见,他们听不见。老何想,往床边移了移。老何又想,要是给那声音一把亮,那声音就能直扑下来。老何咬了咬牙,从床上滚下来。老何想好了一个叫飞机落下来的办法,就是把油桶里的那点汽油,倒在自己的皮袄上,然后拎到帐篷外点燃,给飞机一个醒目的救援目标。老何从皮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紧紧地攥在右手里,左手拽着皮袄,凭感觉定位,朝着放汽油桶的地方爬去……
雪地上的火光不是一束一把一堆,而是一片熊熊翻腾的火焰,把漆黑的雪野都燎红了。事后据飞行员说,当时从夜空里看下来,那片熊熊翻腾的火焰,很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温朴突然转回身,瞪着被大火吞噬的帐篷,惨声大喊,师傅——
有关这一段雪野生死情谊,后来感动了《能源工人》报的一个记者,他先后几次采访温朴,温朴先后几次流泪,每一次他都像着了魔似的反复强调,何师傅是为了救他而死的。记者最终写成了长篇通讯《绝境生死情》,发在《能源工人》报上,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组织上给温朴记了一次二等功!
一柱香烧去大半了,屋子里弥漫着青烟,温朴脸上一直有泪水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