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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秘书关门离开了。
王科达一头雾水:“什么事啊?”
夏继成笑着:“不清楚。等吧。”
齐升平离开段局长办公室后先去了趟法医室。杨奎的尸体从莫干山运回来后,就直接送到了这里。
法医从解剖室出来,摘掉口罩和手套说道:“颈椎骨折,窒息而死,没有其他致命伤,胃里也没有药物残留。”
“确定?”
“确定没有。对方可能是个老手,出手力道非常大。”
齐升平若有所思,老手?顾耀东会是个老手吗?
他拿着两罐茶叶回了办公室,夏继成和王科达赶紧起身。
王科达:“副局长,是不是莫干山的调查有眉目了?”
齐升平看了看二人:“杨奎被害当晚,最后去的地方是货运车行?”
王科达:“是。我让他去通知车行当晚戒严。”
他用钥匙开了锁,从抽屉里拿出那封匿名信:“我收到这封匿名信。有人举报,我们在莫干山的一名警员,当晚曾经尾随杨奎前往仓库。”
夏继成和王科达都很意外。
王科达:“我们的人?谁?”
齐升平迟疑了几秒,然后看着夏继成说:“顾耀东。”
夏继成不动声色。
王科达赶紧看举报信:“这字迹,鬼画桃符啊。”
夏继成瞄了一眼,脸色隐隐有些阴沉:“怕被人认出来,换左手写的吧。”
王科达忽然想起来:“不对啊!夏处长那天喝醉了,顾耀东一直在房间照顾他。我没记错吧?”他转头盯着夏继成,想看出点什么来。
他看出了夏继成似有难言之隐。
夏继成:“我是喝醉了。”
王科达:“你不可能说谎,顾耀东也不会分身术。那就是有人故意冤枉他了?”
齐升平也眯着眼睛打量着夏继成。
夏继成:“信上也没说错。他是去了趟仓库,不过是去替我办事的。”
齐升平冷冰冰地:“现在还有时间解释。”
夏继成:“我有一批货要托沈青禾运到南京。那天突然戒严,关卡又逢车必查,我知道东西跟着她的货车肯定运不出去了,所以让顾耀东去把东西取回来。王处长,那天你的人在场,这种事我不方便说太细,希望你能理解。”
王科达:“那批货不就是药材吗?”
夏继成皮笑肉不笑:“那是杨队长看见的。还有些生意,不方便给他看。”
齐升平:“现在不用保密了。什么生意?”
夏继成看起来很难开这个口:“金条。”
齐升平:“沈青禾直接送去南京不是更好?为什么转道湖州?”
夏继成:“她在湖州有路子送去南京,不必亲自跑一趟。”
“那为什么又上了莫干山?”
“本来是只打算到湖州城里的。刚好会场跟她订了一批酒和罐头,反正莫干山就在湖州境内,她就顺道上山做点小生意。”面对齐升平的咄咄逼问,夏继成倒是越发坦然,给人感觉似乎是觉得反正也瞒不住了,不如和盘托出,免得惹上麻烦。
王科达半信半疑,试探道:“二月份,国防最高委员会可是发布了《经济紧急措施方案》,明令禁止买卖黄金啊。夏处长,你这么做,可是很危险的。”
“现在物价都涨成什么样了?越禁,越说明黄金才是硬通货。你看现在各地高级军官,领到军饷钞票都暂不下发,全部装运到上海来抢黄金。运送战备的火车都成他们运钞票的专列了。中央银行连续十个月抛售金条,金价还不是照样日涨夜涨。全国都挤破了头来上海抢黄金,我们守着上海无动于衷,总有点说不过去呀。”
看夏继成振振有词的样子,齐升平的态度缓了下来。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夏继成应该有的样子。
王科达:“但是去仓库的这段时间,到底做了哪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查一查。”
夏继成笑得很无奈,“他能把一件事做好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似乎想到什么,满脸惊讶,“王处长,你不会怀疑他是共党吧?”
王科达指着匿名信:“就目前来看,他确实有疑点。”
“没关系,当然可以查。只是顾耀东是什么水平,警局也都知道。你和杨队长也一直认为,他这样的人连给警局扫地都不配啊。”
王科达有些尴尬:“也不是这个意思……”
夏继成顺势半开玩笑道:“你就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啦!他是我招进来的,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看走眼罢了。要说他是共党……不知道是我眼光太差,还是共党眼光太差。”
齐升平听着二人说话,思忖着,这时他看见了桌上的两罐茶叶……段局长,吴石,顾耀东,杨奎,这几个名字在他脑子里一一闪过。天平左边是段局长和吴将军,搭上一个顾耀东,天平右边是王科达和杨奎,中间放了一个夏继成,孰轻孰重,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