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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任东虎近来一直有些消极怠工,不传给他也是应该的。”胥才荣又进言道,“不过,胥某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忠县报》那个女记者钟清莞,对咱们警察局的工作多有批评,而且很少留有情面。我想,她莫不是黎天成在幕后指使过来‘挑刺’的?”

“我得到线报,这个钟清莞的思想确是有些左倾。你只要逮到了她的相关证据,该怎样处理便怎样处理,不用卖黎天成的面子。”韦定坤硬硬地说道,“黎天成拘于人情关系,做事左顾右盼的,我们可不能学他。”

说完,他向胥才荣示了示意:“你去门外让把守的兄弟们离远一些,不要放其他无关人员进来。我要和你谈一谈正事儿。”

胥才荣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按照他的吩咐办完了,又赶回房内听他的指令。

韦定坤凛凛然盯视住他:“老胥,你对共产党怎么看?”

“韦局长,你这话问得有些笑人了。胥某我端的是党国的碗、吃的是党国的饭,自然与‘共产共妻’的共产党势不两立!”胥才荣“啪”的一下笔直立正,举手作礼而道,“而且他们又没长什么‘三头六臂’,更没什么‘铜头铁脑’,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忌惮的。”

“你懂个屁!蒋委员长经常教导我们要善于‘研几于心意初动之时,穷理于事物始生之处’。这是叫我们要学会一叶知秋、以小见大!”韦定坤敛颜而道,“韦某也是根据一些苗头性信息研判,才将共产党视为大敌、严防密备的。你晓得共产党在民国二十三年的那场二万五千里大逃遁吗?在二万五千里漫漫路途上,蒋委员长布设了多少关卡、多少陷阱、多少险要,硬是没能困住他们!而且,他们居然还能够不散不乱地一路杀到陕北、重新站稳脚跟,这岂是那些草头流寇可以相提并论的?又岂是武德励进会之辈所能望其项背的?”

胥才荣额门上流出了粒粒汗珠:“韦局长训示得对。胥某对共产党实在是小看了。”

韦定坤双眼涨得血红,咬牙道:“所以,我一直认为共产党才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日本鬼子只是武装力量比我们强,而共产党则是精神力量比我们更强大!武装力量,我们今后可以依靠友邦的援助而变得强大,但精神力量,却不是我们可以从外界汲取的!唉,我真希望蒋委员长能够用共产党的手段、共产党的方式来统一党国,那我们必将无敌于天下。”说到后来,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可惜,蒋委员长也似乎做不到这一点。而且,像我这样的明智之士,在党内也是有些孤立的。”

胥才荣的眼圈不禁微微发红:“韦局长,你……你的耿耿忠心、悠悠苦心,一定会让党国的高层有所触动的。”

“所以,戴老板才将‘飞狐计划’交给我来执行。老胥,戴老板永远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现在,我给你安排‘飞狐计划’中的任务了。”韦定坤直入正题,“老胥,这个计划由你在我的直接指挥下,带‘特别行动队’的兄弟们在保密状态下行事。你下去后拿我的手令,去和石柱县警察局局长马汉彬单线联系一下,让他们派小分队配合我们秘密调查谭仁骐、谭仁驹这两个人。”

“谭仁骐、谭仁驹?”胥才荣有些诧异,“我好像从没听过这两个名字。”

“根据局里高层提供的情报,谭仁骐、谭仁驹二人是亲兄弟,分别是中共石柱县县委书记和副书记。但他俩在石柱县具有多重身份,行动神秘莫测,主要出没在西沱、石宝一带。我们实施‘飞狐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在西沱、石宝等地将他俩抓入笼中。”

胥才荣马上把腰板一直:“胥某一定和马汉彬交接清楚。”

韦定坤又说道:“当日咱们不是从吊耳岩劫走了七八百袋精盐吗?后来剩下的三四百袋没动用。现在,是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根据‘飞狐计划’,我现在要拿这三四百袋精盐作‘香饵’专钓谭仁骐、谭仁驹等中共的地下分子!”

“怎么个钓法?”胥才荣问道,“还请韦局长明示。”

韦定坤目光灼亮如焰,语气却森冷似冰:“你先找几个外围人员拿这些盐去西沱镇市面上抛售,专门引起谭仁骐、谭仁驹和他们那个‘川东特委’的人来关注、联系。然后,我们抓住上钩的‘鱼’后,再做成一个共产党在吊耳岩劫盐谋利的事实,昭告于天下、追究于全国,令共产党措手不及、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