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两河之间(第3/9页)

一个副官打断了他们。战时生产部长施佩尔想和元首私下谈谈。“我现在不能见他——三天以内都不行。”希特勒激动地说。然后,他又转向古德里安:“这些天来,每每有人要求同我单独会面,都是因为他有些令人不快的消息要告诉我。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些总是给我增加痛苦的安慰者。他(施佩尔)的备忘录总是以这样的话开头:‘战争已经打输了!’而他现在想跟我说的还是这个。我总是把他的备忘录放在保险箱里,从来不看。”

尽管朱可夫已在奥得河以西建立了三个桥头堡——一个在法兰克福的南边,一个在屈斯特林的北面,还有一个在这两座城市中间——德国人还是在东岸有两个据点,屈斯特林和法兰克福。这两个地区将成为朱可夫向柏林发起总攻时的明显目标,因为高速公路从这两个城市一直通到首都。

守卫屈斯特林桥头堡的是党卫军高级军官海因茨·莱因法特,一个对军事战术了解甚少的警方官员。不过,法兰克福的指挥官恩斯特·比勒尔虽然只是个上校,却是一个坚定能干的军官。他把他出生的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1944年底,比勒尔的腿在东线战场上受了伤,被送进了法兰克福的一所医院。当苏联人在1月底向奥得河方向冲来时,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率领一支由恢复期病人、掉队士兵、人民冲锋队队员以及三千名炮兵学员组成的临时队伍,去阻止苏联人的进攻。

2月初的一天,比勒尔正在同他的妻子和四个孩子一起喝茶,这时,有人叫他去接电话。回来后,他说:“要把奥得河畔的法兰克福变成一座堡垒,让我来干。”

五个星期之后,他有了三万名手下。其中的一半安置在河东的山头上,另一半则留在奥得河西岸继续进行训练。比勒尔的炮兵是七拼八凑起来的:南斯拉夫和苏联的大炮、法国的75式,还有德国迫击炮。当司令部给他派来二十五辆装甲车作为增援时,他把它们全埋在了战备地点,只露出炮塔。他唯一可以移动的武器是二十二辆装甲车,是非常精巧地用车辆残骸重新组装起来的。尽管比勒尔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但他的心中仍充满了疑团。“在这个缺口里,我究竟有什么真正的作用呢?”戈培尔博士最近来前线视察时,他问道。

“我们需要奥得河对面的这座桥头堡,因为我们计划把苏联人一路赶到波兹南去。”比勒尔看上去并不相信。“我们在考虑同西方议和,”戈培尔解释说,“那样的话,英国人和美国人便会帮助我们去打苏联人。或者至少,他们会让我们把部队从西线拉到东线。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发起进攻,夺回波兹南。”戈培尔急切地凝视着他,“您肯定明白为什么要守住这个缺口了!这是通向未来的桥头堡。”

比勒尔安心了。他从一支部队来到另一支部队,对他的手下说:“如果你们后退的话,俄国人将抢占你们的祖国——你们的妻子和儿女!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被选来代替希姆莱的人身材矮小,已届中年。哥特哈德·海因里希是一个牧师的儿子,但是他母亲那一系的男人们自十二世纪以来便都是军人。他办事有方,效率很高,值得信任。他正是接管这条混乱前线所需要的那个人。两年多以来,他的第四集团军在莫斯科地区打得非常出色,但是,由于他固执地不准盖世太保干预他的指挥,所以迟迟没有获得将军的头衔。不过,在最近成功地进行了一系列抗击苏联人的防御战之后,他终于得到了提拔,并被授予带有橡树叶的骑士十字勋章。

3月22日,他前来向古德里安报到。古德里安是他信赖的一位老朋友。措森的街道仍因一次空袭而混乱不堪。古德里安首先热情地问候了他,然后说道:“我亲自把你叫到了这里。要是希姆莱的话,那是绝不可能的。他从不执行我的命令,也从不递交适当的报告。我告诉过希特勒,他毫无能力,他从没让哪怕是一个排的人过了河。”

海因里希要求了解全局的情况。古德里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形势非常艰巨。也许唯一的解决办法可以在西线找到。”

海因里希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把这个话题从脑子里赶走了,开始询问古德里安有关战术方面的问题。例如,为什么他还要守卫库尔兰·古德里安激动起来。他细述了希特勒如何“疯狂”地坚决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库尔兰。“我一再地被召回柏林!”他高声叫道,并且一一列举了希特勒作为最高统帅所犯下的诸多错误。

海因里希越听越不耐烦。最后,他终于插嘴说:“奥得河沿线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