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凑够一撮人马上走(第10/11页)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飞机消停,人不会消停,没有飞机,朱可夫照样可以继续他的地面袭扰战。

1939年6月28日,苏军一个坦克营忽然向将军庙攻来。将军庙这时已成为第二十三师团的指挥所,在七十多辆T-26坦克的横冲直撞下,将军庙外围的日军阵地立刻陷入混乱,小松原急忙调来几十门速射炮,但苏军坦克营并不纠缠,很快又撤走了。

朱可夫的这种快打快撤的战术,在让小松原伤透脑筋之余,还恼羞成怒:这是跟我玩阴的呀,看我接下来怎么阴你。

说朱可夫“阴”,其实人家的战术光明正大,反而关东军随后使出的招数倒是一点见不得阳光。

1939年6月底,一支神秘而又诡异的日军特种部队来到了诺蒙坎。这支部队从军服颜色到袖章,都跟普通日军完全不同,而且他们的驻营地戒备森严,就连日军的野战部队都不准轻易接近。

臭名昭著的黑太阳“七三一”部队出场了,因为要掩人耳目,对外一直挂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牌子。

这是一支专业从事细菌战的部队,对于这群魔鬼来说,世上没有什么他们不能干或干不出来的事。关东军司令官植田等人则鬼迷心窍,把“石井部队”和细菌战当成了战胜苏军的秘密武器。

毋庸讳言,“七三一”属于变态部队,有“日本细菌战之父”称号的部队长石井四郎大佐更无异于一个变态撒旦,他到前线之后就怂恿小松原,尽快用炮击或飞机布撒的方式,向苏军展开细菌战。

听说要发射细菌弹,小松原一个劲摇头:你这边放炮,他那边必然要还击,万一把堆在阵地上的细菌弹都给打爆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飞机布撒的话,难度更高,自从空袭塔木斯克基地后,苏军的防空措施做得十分严密,飞机要是飞过哈拉哈河并投弹的话,十有八九会被高射炮或对方战机给干下来。

小松原想吃包子又怕烫着,石井便只好动用“七三一”部队,实施人工布撒。

事前,石井向诺蒙坎地区的所有日军部队发布通知:“从此时起,不准饮用河水,因为河水可能已被污染。”随后,日军一线部队开始启用石井带来的“石井滤水器”和“石井滤水车”。这两个东西都是石井的发明,用以把污水转换成饮用水,可以部分解决士兵在野外作战时的用水困难,它们大概算是“七三一”部队唯一正常的发明了。

与此同时,石井秘密派出了一支由细菌专家和骨干组成的“玉碎部队”。“玉碎部队”在出发前都写了血书,发誓无论成败都不泄露任何机密。

趁着黄昏时分,“玉碎部队”悄悄地摸进哈拉哈河上游,确认对岸没有任何动静后,他们才划着两只事先准备好的充气橡皮舟前往河中央。

橡皮舟上装着金属桶,桶里全是鼠疫等烈性传染病菌。这些家伙把盖子打开,将细菌全部撒进河中,整个哈拉哈河上游完全被细菌所污染。

干完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植田、小松原和石井就坐在营中,一心等待探马送来苏蒙军遭受细菌战攻袭,然后纷纷躺倒的情报。

可是他们失望了,苏蒙军一点没事。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苏联早已在远东建立了复杂而严密的情报网络,通过苏联特工的侦察和抗联的配合,朱可夫已经提前掌握了关东军将在诺蒙坎实施细菌战的绝密情报。

在“七三一”部队到达诺蒙坎之前,朱可夫就向部队下达了细菌战防护命令,并进行了防护演习。苏军还专门从后方铺设了数条输水管线,借以保障部队的饮水需要,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去喝没有安全保障的河水。

最后被细菌“麻翻”的有,而且很多,不过不是苏蒙军,而是日军自己。

虽然日军各部三令五申,不准饮用河水,但为了保密需要,他们又不敢把这件事说得太清楚,结果仍有士兵偷偷地去喝河水。于是,小松原接二连三地收到许多非战斗减员的报告,有的甚至是整个中队都成建制失去了战斗力。不了解内幕的部队长们一头雾水地向他报告,争相讲述士兵发生“怪病”的事。

日军士兵在展示和炫耀从苏军手中缴获的战利品。左二士兵头戴的防毒面具应该也在其列,由此反过来可以说明苏军在反毒气战和细菌战上确实早有准备。

石井把事情弄砸,还得小松原出面给他擦屁股。小松原耷拉着一张苦脸,把屎盆子扣到了苏军身上,说是苏军对水源地下了毒,“水中检查出细菌,目前石井部队正在调查中……”

细菌战成了石井给小松原下的一个绊子。后来日军大溃退,供水系统被完全破坏,受伤的士兵们喊叫着要水喝,正好眼前就淌着白花花的哈拉哈河,不喝白不喝,于是不明真相的士兵耐不住干渴,捧起河水就往喉咙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