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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看到卢玉莲时眼前不禁一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赶紧抱拳喊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你、你混账……”卢次伦被气得脸色铁青,喘息着几乎快要断气。卢玉莲搀扶着他,冲黑虎怒目而视,说:“我跟你走,但要是你说话不算话,我就死给你看。”

“别、千万别。夫人,我黑虎一言九鼎,绝对说话算数。以后要是有谁再敢来骚扰卢老板,哦,不对,以后应该称呼为岳丈大人。谁再敢来骚扰我岳丈大人,我黑虎定把他大卸八块。”黑虎说这话时,眼珠子一直盯着卢玉莲,一想着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全身立刻血脉贲张。

卢次伦紧拉着女儿不肯放手,女儿却反过来向他跪下,说:“爹,女儿不孝,您就当没生我养我!”

“玉莲啊,玉莲,你不能去,娘就是舍了老命也不能把你推进火坑呀。”卢氏见女儿就快被土匪劫去,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去紧紧抓住女儿,老泪纵横。

黑虎见此情景,不但毫无同情之心,反而厚颜无耻地说:“我黑虎纵然为匪,也不能拿丈母娘开刀吧,免得让人说我不仗义。但你这茶庄里下人众多,我若砍了他们……”

卢玉莲是个仗义女子,赶紧拦住母亲,声泪俱下道:“娘,女儿不孝,您跟爹多保重身体,日后不能在身边伺候您二老了。”

“女儿呀,你让娘以后可怎么活啊!”卢氏喊过这一声之后便晕了过去。卢次伦没想自己风云一世,到老却遭此劫难,再也受不了此等侮辱,怒吼道:“我跟你拼了!”

吴天泽虽然折了双腿,痛得撕心裂肺,但仍冲保安队员们喊道:“就算死也要保住小姐!”

院子里乱作一团,众土匪担心伤了自家兄弟,故而不敢随意开枪。黑虎一把抓过卢玉莲,在她耳边淫笑道:“美人儿,跟黑爷回山寨享福去吧。”说完便抱着她往门口退去。卢次伦追到门口,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真个是只剩下了半条命。

“赶紧给我追,一定要把小姐救回来。”吴天泽吆喝道。卢次伦却沙哑着声音阻止住:“别追了,都别追了,回来。”

“老爷,小姐被劫走了……”吴天泽悲愤难平。卢次伦号哭道:“枪没了,再追上去只会害了玉莲,也害了大伙儿呀!”

深沉的夜色像棺木似的罩在镇子上,原本好好的茶庄好像突然间变成了地狱,所有人都只有出的气儿,没了进的气儿。

黑沉沉的大崖山静得出奇。张六佬在丛林里躲了很久,确定没人追来之后,才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林子里出来,打算回肉铺去。可他刚要进镇子,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乍眼看去,只见人影晃动,便慌忙躲了起来。

“大当家,这卢老板的女儿可真够水灵的,要不今晚上回去就入洞房?”

“哎,急什么,煮熟的鸭子还怕飞了不成?黑爷我要让这美人坯子心甘情愿做大崖山上的压寨夫人。”

“对对对,心甘情愿才好,心甘情愿才好,不是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嘛,大当家这是要明媒正娶卢家大小姐呀。”

“大当家要大摆筵席,我们就喝他个三天三夜……”

“刚才咋没一刀砍下老家伙的脑袋?让他去阎罗王那儿做个无头鬼也好。”这番话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卢玉莲被绑住双手,耳边充盈着山匪的淫笑声,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六佬待人声远去之后,细细回味刚才所闻,继而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糟糕,看来卢家是遭匪了。”

卢次伦和他的泰和合茶庄在南北镇可是远近闻名,张六佬得知卢家遭土匪洗劫,还被抢走了女儿,当即感觉身上的伤好了大半,提起精神便往卢家跑。

此时的泰和合茶庄满目狼藉,院内还隐约传出啼哭之声。张六佬正好奇地躲在门外偷听,突然院门大开,然后他便被一只大手提了进去,扔在地上。他还没回过神,便被一把大刀架住了脖子,一个声音喝问道:“鬼鬼祟祟的,什么人?”

“别、别亮家伙,路过,刚巧路过的,我是好人……”张六佬求饶过后,那人手上一紧,又问:“大半夜在门外鬼鬼祟祟,说,到底什么人?不老实的话我一刀砍了你。”

“兴许是刚才那伙土匪留下来的探子,砍了再说。”又一个声音喊道。张六佬后悔不迭,没想到从狼窝窜到了虎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为了活命,他只好老实交代:“别杀我,我是镇上肉铺的张六佬,杀猪的,刚巧从赌坊出来,在镇头撞到了土匪,听说卢家被抢,一时好奇心强才顺道过来瞅瞅。几位爷,求求你们,你们就放了我吧,以后要想吃肉了直接去我那儿……”

“不对,这小子满嘴里跑枪子儿,滑溜溜的,八成没说实话。你看他脸上都是血,对了,一定就是山匪的探子……明儿一早交镇上处理,看他老实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