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7/8页)

后来,次郎与郑心清产生了异样的情感,两人说起这次输血,都觉得这是天意。

次郎得救了,加藤子抱住郑心清哭着说,谢谢清子这个女儿。

一周后,次郎从医院被抬回家中,皮外伤好说,骨折需要三个多月的静养,拆去石膏,还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用说,上军校的事泡汤了。

酒井完造阴着脸,次郎的房间,他一次都没进去。加藤子知道丈夫的心情,每天伺候次郎,尽量趁丈夫不在家时,进到次郎房间。见到次郎也免不了唉声叹气。

郑心清常陪次郎说说话,还行,不像以前了,她说得多,次郎回答得少。次郎知道身上现在流着郑心清的血液,他没说过多的感谢话,只是说郑心清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此话也足以代表他的感激之情了。郑心清天真地笑着对次郎说,摔得好,伤好后继续回美术学院了。次郎比以往更忧郁了,大概他也知道,命运未必能因为这次受伤而改变。

酒井太郎夫妇回来了,因为机场在北海道,军事任务忙,他们很少回来。太郎的媳妇也穿着军服,她是在军工厂工作。两人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加藤子早就想抱孙子或孙女,太郎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要孩子。媳妇也是这个态度,加藤子急也就没用了。

郑心清还是第一次见到太郎夫妇,加藤子介绍后,她上前鞠躬,是日本的礼式,还说了一句日本人必说的见面话: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可是太郎夫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连最起码礼节没有。郑心清明白了,傲慢的太郎夫妇,根本就看不起中国人。这让郑心清很尴尬,心里对太郎夫妇有了不好的印象。

太郎说他早就知道父亲回来,只是没时间探望,对于受伤的弟弟,他没表现兄长的关怀,反而如父亲一样儿,教训起弟弟:

“听说你是游山玩水时受的伤?在人人都想为国家贡献力量的时候,你却躺在这里,你不感到羞愧吗?”

次郎不反驳哥哥的话,也不看哥哥,看得出两人感情,以前就是挺淡薄的。

太郎不无鄙夷地:“你不会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故意弄伤了自己吧?如果是这样,以后就不要叫我哥哥,我也不认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嫂子本应劝阻下丈夫,不要这么斥责弟弟,可这个长得并不难看的女人,只是听着,最后也举起一对小拳头说:

“次郎,伤好后,要像你哥哥那样儿,做个真正的男子汉,加油啊!”

郑心清听,心里在说,这是什么哥哥、嫂子,这是个什么家啊?莫非太郎和次郎不是一母所生?她想到自己的哥哥、嫂子,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说,从没对她大声大气说过话。日本还说重视家教,讲究礼仪,眼前的这一幕,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太郎夫妇出去了。

郑心清细心地发现,次郎把脸扭过去,流下眼泪,她心里多少也有点酸酸的,想安慰次郎几句,一时间又找不出太恰当的话语,取下条毛巾,递给次郎,次郎没接,只轻声地说让郑心清出去。

酒井在太郎夫妇走后,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不理睬次郎,不过,无论他心情如何,对待郑心清的态度,从未改变。

一天,郑心清放学回来,酒井完造和加藤子都没在家,她到次郎房间,与次郎说了几句话,来到院子,觉得阳光很柔、很暖。便在院墙边的小石桌旁坐下,复习功课。可能是太专注了,酒井回来,她都没发现。偶然起头时,酒井正站在她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有多长时间。她笑了笑,轻唤声叔叔,见酒井没反应,她又喊了一声。酒井一怔,下意识回应着,随后笑了。也就是这一笑,让郑心清觉得笑得不自然,笑得不如往常一样,再看酒井眼中的光色,似乎也与往日有所变化。郑心清也是大姑娘了,被酒井看得不好意思,低垂下头,蓦地,看见自己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不太高耸的乳峰,没有全裸出来,也展现大半。她脸腾地红了,慌忙遮掩起胸襟。

酒井笑了,笑声发颤:“清子,中国有句俗语: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今年还不满十七,就这么漂亮,再过几年,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

郑心清都不敢看酒井了,不是羞涩,而是觉得酒井眼睛的光色刺人。至于这句话,她听了,就更不顺耳了。她站起来,想走开。酒井却走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随后又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地拍了拍。郑心清忙躲避着,唤了声叔叔。

酒井:“叔叔打疼你了?”

郑心清已站起来,退后两步,这要是在平时,酒井作为叔叔,拍下她的头和脸,也没什么,可是想到他那个眼神,她禁不住身子哆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