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8页)
常大杠子嗓子都哑了:“这胡子真坑人啊,人绑去了,咋的也得给个信儿,可是……”
郑廷贵:“他不来信儿,咱们去找他,明金不带兵了,永清不还在督军府吗,让他给上面上道奏折,派队伍打这帮兔崽子。”
马万川没言语,心想,连人的下落都没摸准,这兵往哪儿发呀。
郑永清来了,大舅哥没在家,岳丈家有事儿,他责无旁贷,问过常大杠子,他不愧是做参谋的,分析说,胡子绑票,事先肯定先踩好点儿,也就说,先摸清肉票的底细,马明满隐在刺沟儿,胡子怎么能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莫不是刺沟有胡子的眼线?或者有人知道马明满的身份,透风给胡子?
常大杠了想起什么,支吾说,他也是听表叔说的,马明满在刺沟儿认识个叫三丫子的姑娘,会不会是她……
马万川最了解自己的二儿子,猜着二儿子又粘花惹草了。
常大杠子说,三丫子一家,他也认识,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想与胡子打交道,也够不上啊!
郑永清思忖着:“咱们把这件事展开了想,不能只局限在胡子身上。”
马万川听了姑爷这话,赞许地点头,他也觉得这事儿出的蹊跷。
郑廷贵心里为儿子自豪,嘴却不这么说,他捻着胡须问:“你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那明满到底落在谁的手里了?”
郑永清:“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胡子绑票,图的是钱财,可好几天过去,为啥不来个信儿呢?是他们不知道信儿往哪儿送?不,不可能,这不合乎常理。”
常大杠子:“我在屯里,我知道胡子与一些说合事的花舌子都有来往,我也认识几个花舌子,他们都说不是他们熟悉的绺子干的。”
郑永清:“会不会有人与咱们家有过节,寻仇啊?”
郑廷贵:“寻仇?你老岳父一辈子净做善事了,得罪过谁?就说前年大灾吧,马家大院开了三个月的粥棚,救下多少人啊。你呀,话说不到正地方,净在那儿瞎扯。”
马万川被姑爷提醒了,或者说警觉了,他想到了什么人,但在没确定之前,他不能说。
马明玉进来,眼红红地:“爹,出了这大事儿,是不是让我哥回来呀?你要是同意,永清回督军府给我哥拍封电报……”
马万川:“他刚走几天,事儿都出了,他回来能咋的,不也是干着急?”
马明玉哽声地:“明满要是有个好歹,娘可咋活儿啊!”
郑永清拉妻子坐在自己身边,小声地安慰说:“不会有事儿的,听爹的吧!”
大伙儿都把眼光集中在马万川身上,不想,他却说出这样一句话:
“咱们耐着性子等吧!”
常大杠子:“老东家,这……这不是等的事儿啊!”
马万川笑了,笑得很苦涩:“我看用不了几天,有人就会找上门来,这回呀,咱们要是不出点血,不割块肉,怕是不行了。”
郑廷贵:“我的老哥哥呀,是你岁数大了,还是我岁数大了,你这话我听了,心里咋直犯嘀咕呢,你……你把话挑开说不行啊,这儿也没外人。”
马万川话锋一转:“对了,我正要问你呢,你那个日本老朋友近来咋样儿?”
郑廷贵:“你是说酒井?我……我们也有几天没着面了,哎,咱们这说正事儿呢,你提他干啥?”
马万川:“你等着吧,他会找你的。”
郑廷贵:“你……你这话是啥意思?”
马万川不想再往下说了,也不提二儿子的事了,喊来人,传话灶房,多做几个菜,摆在小客厅,说是要给常大杠子压惊。
常大杠子急忙站起来,还没等他说话,郑廷贵又把话抢过去,问马万川为什么在此时提到酒井,直至坐到饭桌上,马万川也没正面回答他,只是不住地劝他陪常大杠子喝酒,不用说,逢酒必多的郑廷贵又喝醉了,儿子儿媳把他搀扶回去,第二天醒来,喝过清脑茶,他还在琢磨马万川的话,这时,有人传告,说酒井来了。郑廷贵心中惊呼,莫非老亲家马万川是神人?
酒井又提来两瓶日本清酒,他若有事相求,必有清酒相随,已成惯例。
郑廷贵急于想验证什么,也就顾得不客套了:“你有啥事儿,说吧!”
酒井一怔,笑着:“我的老朋友,你是说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吗?不,不,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郑廷贵听了这话,更急不可耐了:“就因为是老朋友,我才了解你呢,我呀,正等着你呢,说吧,啥事儿,别绕弯子。”
酒井故作吃惊地看着郑廷贵,其实他是因为被郑廷贵看穿了,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两声,吞吐地说:
“我……我想问一下,你的老亲家,他……他好吗?”
郑廷贵:“你是问马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