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长的旅程(第6/10页)

“我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瑞利看着望远镜说道。

“我也不喜欢。”包森同意道,他的十倍率望远镜视界较小,但看得比较清楚。没有一件情况令人满意。目标是联邦调查局通缉了十年以上的嫌犯。已经涉及两名联邦调查局干员与一名联邦警长的殉职的嫌犯约翰·罗素(又名墨菲,柏顿或红熊),曾在苏族战士联盟的掩扩下消失无踪。约翰本身实在称不上是一名战士,出身于远离苏族保留区的明尼苏达州的他,只能算是个罪犯,最后因事发而落网坐牢。就在牢里,他发现了自己出身的种族,并开始病态地想像一名美国土著的形象——依照包·森的想法,只怕约翰的思想里,无政府主义的成分还多于老祖宗的传统。约翰随后加入牢里一个称为美国印第安人运动的组织,出来后涉嫌犯下了半打以上的恐怖活动,最后导致三名联邦官员的死亡,然后逃逸无踪。但在同伙先后失手落网后,今日轮到了约翰。打算靠着把毒品运人加拿大换得活动经费的战士联盟,终于犯了一个错误,让一名联邦的线民偷听到他们的计划。

此处是距美加边界六里的一个弃置农镇。联邦调查局的人质救援小组,跟往常一样没有人质可救援,只好扮演着该局主要霹雳小组的任务。组长布雷克率领十名组员暂时听命于当地分处处长的指挥。联帮调查局惯有的专业性通常都止于这些地方分处,这个分处长精心策画的伏击计划,一开始时就不顺利,结果几乎酿成了一场大灾难,造成三名探员因车祸受伤住院,还有二名受到严重的枪伤。相对的,嫌犯巳中有一名身亡,可能还有一名受伤,但此时没有人敢百分之百确定。在逃的——有三至四名,目前也不确定——困守在一间废弃的汽车旅馆中。不知是旅馆中还有可通的电话,或者更可能的是嫌犯带着网路式行动电话,通知了新闻记者,现在情况简直是场大混乱,比电视上的闹剧还要乱。当地分处长尝试利用媒体,来挽救他仅剩的职业名望,但却没料到,应付远从丹佛及芝加哥新闻网派来的采访小组跟应付刚从学校毕业的地方记者,完全是两回事。你实在很难摆平这些新闻界老手。

“萧比尔会把这家伙的鸟蛋摘下来当明天的早餐吃。”瑞利小声怨道。

“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包森答道,接着又说:“再说这家伙有蛋吗?你那边有没有看到什么动静?布雷克透过保防无线电问道。”

“只有一些人影移动,但看不清楚他们是谁。”瑞利答道,“这儿的灯光颇差,这些家伙也许是傻,但他们可不疯。”

“嫌犯刚要求让电视新闻记者进去采访他们,分处长已经同意。”

“布雷克,你有没有劝——”包森激动地差点儿暴露了位置。

“有啊,但他不听,”布雷克回答,“他说是他在指挥。”局里的谈判专家,是一位专长于这类事务的心理医生,目前还要两个小时才会抵达,因此分处长急着为晚间新闻制造点新闻。布雷克实在想掐死这家伙,当然他不可能如此做。

“我们也不能以无罪的罪名逮捕这家伙。”瑞利对着手中的无线电话机讥讽道。既然这些混蛋手上唯一缺的就是人质,我们就给他们几个吧,这样局里的谈判专家才有事情干。

“布雷克,你那儿如何?”包森问道。

“我授权你们,展开接战准则。”身为特勤督察员的布雷克下达命令,再说道:“采访记者为女性,二十八岁,金发蓝眼,摄影记者是个黑人,黑眼黑发,身高六尺三寸。我跟他讲过那里可走,他相当机灵,也相当合作。”

“收到了,布雷克。”

“包森,你就射击位置多久了?”布雷克接着问道,手册上规定狙击手保持充分警戒不得超过三十分钟,届时观测手与狙击手就得交换位置。布雷克猜想,组员中应有人该换手了。

“差不多十五分钟,布雷克。我没事……没事,我看到那两个记者了。”

“他们已经相当接近,离建筑物的门前只有一百一十五码远,四周光线很差。再过九十分钟太阳就会下山,狂风咆哮着吹过每个人的脸庞,燥热的西南风吹过这片草原,风沙刺痛眼睛。更糟的是,速度高达四十节的强风的风向刚好跟他的瞄准线垂直,使得他的瞄准误差可能会高达四寸。

“小组组员待命,”布雷克说道:“我们刚得到折衷授权。”

“至少分处长并不是全然的混蛋。”瑞利透过无线电回答,他气得不在乎分处长是否听到这句话。更可能是,这混蛋刚在瑞利心中又被掐死了一次。

这两名狙击手与观察员都穿着迷彩服,并花了两小时才慢慢地趋近就定位,目标根本看不到他们。身上的迷彩使他们溶入了背景的杂木及草原中。瑞利盯着两名记者逐步地接近建筑物。尽管干燥的狂风把这名女记者脸上的妆和头发搞得乱七八糟,他还是觉得她长得真不错。那名摄影记者则长得高壮,看起来可以打职业美式足球的后卫,也许够快够狠还能够替明星中卫清路。瑞利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