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俘的特工(第5/7页)

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人讲故事。增援而来的医务人员感到最难受,没有病人,他们无所事事,在四处毫无目的地溜达着。中午之前,直升机就离开了军舰。准备去岘港的眼镜蛇直升机和其他营救飞机也都飞回自己的母舰。情报人员也都恢复了日常的工作,在搜寻空中的无线电讯息,以图找到一项新的任务来取代旧有的任务。

凯利一觉直睡到下午六点。冲过淋浴,他走到下面舱房中去看那些陆战队员。

他需要向他们说明一下状况。他们都在一起,沙盘的模型仍然放在那。“我一直待在这儿。”他指着沙盘中贴有胶布的地方说。

“敌人一共有多少?”

“四辆卡车,他们沿这条公路而来,就停在这个地方,”凯利边指着沙盘边说:“他们在这一带挖了机枪阵地,又派人来到我所在的山头。在我离开前,有一队人正朝我的方向走来。”

“天啊!”一位班长说:“正是我们接近的路线。”

“不错,”凯利证实说:“因此,我就决定停止这次行动。”

“敌人怎麽会知道要派兵增援呢?”一位中士问道。

“我也不知道。”

“谢谢你,蛇。”班长说道,他低头看着那模型。“当时通知很困难,是吗?”

凯利点点头。“我很抱歉,老兄,没法通知你们,很对不起。”

“克拉克先生,两个月以後我就要当爸爸了。如果不是你,啊……”这位陆战队员从模型对面伸过手来。

“谢谢你。”凯利握住对方的手说。

“克拉克先生在这儿吗?”一位水兵探头进来问道,“将军们正在找你呢。赶快到指挥舱去,长官。”

“罗森医生。”山姆拿起电话说。

“你好,医生。我是道格拉斯巡佐。”

“有什麽事吗?”

“我们想找一下你的朋友凯利,他的电话没人接。你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吗?”

“我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外科医生的警戒心立刻提高起来。

“你知道有谁见过他吗?”

“我会查一下的。究竟是什麽事?”山姆问道。他知道自己不方便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对方会怎样回答。

“啊,这我不能说,希望你能谅解。”

“嗯,是的,好吧。我帮你问问有谁知道他的下落。”

“感觉好些了吗?”赖特首先问道。

“好些了,”凯利答道:“那俄国人的情况怎样?”

“克拉克,你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赖特指了指堆满文件的桌子。

“他们正在计划杀害这些战俘,”葛莱说道。

“谁?俄国人吗?”凯利问道。

“越南人。俄国人想要他们活着。你抓来的这个家伙想把他们弄到俄国去,”

赖特说道,手举起一份文件。“这是他起草的一封信,可以证明这一点。”“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外面的声音有些异样,扎卡赖亚斯想道,而且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出来了。

有人在喊叫他们,尽管他不知道为了什麽。一个月来,这是第一次格里沙诺夫没有来拜访他,哪怕几分钟也没有。他感到非常孤独,他知道自己已给苏联人上了一整套大陆防空的课程,他并没有想要这样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这并不能使他感到安慰。那个俄国人把他当成傻瓜耍了,而这位美国空军上校罗宾。扎卡赖亚斯竟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败在一个无神论者的虚情假意和几杯伏特加酒的面前。

愚蠢和犯罪,这是人类弱点的结合体。他真是二者兼而有之。

他甚至没有为自己的耻辱流泪。他不会这样做。他坐在自己牢房的地板上,两眼无神地凝视着那又脏又硬的水泥地面。他已经失信於自己的上帝和自己的国家。

扎卡赖亚斯正在这样自思自忖,晚饭送进来了。一碗又稀又清的南瓜汤,一碗发霉的大米饭。他看着这些饭食,一动也不动。

格里沙诺夫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美国人不会送他回国的,美国人甚至不会承认他们抓住了他。他大概会像其他在越南的俄国人一样消失掉。有的人消失在地对空飞弹基地,有的人消失在其他地方,他们都是为那些忘恩负义的越南混蛋服务的。

为什麽这些美国人给他吃这麽好的伙食?这应该是一艘大船,这是他第一次在海上。

即便是这麽好的伙食也难以下。他发誓自己绝不屈服於疾病和恐惧。绝不给自己丢脸。他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是一个过去曾经面对过死亡的勇士。他驾驶的飞机曾经出过故障,但他从未因此而胆怯。

他当时曾经想过人们会怎样对他的玛丽亚说起他的死亡。他现在又产生了这种想法。是写信?还是其他方式?他的空军的战友和同事会照顾他的家人吗?他们领的年金够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