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迦南乐土(第3/12页)
“谢尔盖,我常常这样说,如果全世界都讲道理的话,我就失业了。你看看当前发生的变化有多大。要咖啡吗?”
“很高兴来一点,杰克。”瞬息之后他对咖啡的浓香表示赞美。
“南希每天清晨为我调制这样的咖啡。那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我经常听人家问我这个问题,但没想到现在竟在中情局总部听到。”瑞安的贵客发出哄然大笑。“上帝,杰克,您有没有猜想过,这究竟是不是吸毒引发的幻想呢?”
“不可能。有一天我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刮胡子伤到了自己。”
戈洛夫科用俄语嘀咕了一句什么,杰克没有听到,不过等他们回放录音带的时候翻译会听到的。
“我负责向我们的国会议员汇报我们的行动。贵方局长非常慷慨,对我方请教之举表示嘉许。”
瑞安抵抗不住做这样的开场白:“没问题,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你可以通过我获得你们需要的情况。我很愿意告诉你该怎样向国会介绍情况。”
戈洛夫科绅士气十足地接过话题:“非常感谢,不过我们的主席恐怕不能理解这种做法。”把笑话放在一边,该到谈正经事的时间了。
“我们希望同等交换。”讨价还价开始了。
“您要我们做什么?”
“你方一直支持的那些恐怖主义分子的情况。”
“这不行,”戈洛夫科断然拒绝。
“你当然可以。”
戈洛夫科的爱国情绪起来了:“情报机构背叛信誉就无法继续工作了。”
“真的?下次见到卡斯特罗时你把这话说给他听吧,”瑞安建议道。
“您越发精明了,杰克。”
“谢谢夸奖,谢尔盖。我国政府对贵国总统近来就恐怖主义问题发表的声明非常满意。见鬼,我本人很喜欢这个家伙,你是会理解的。我们正在改变世界,老兄。我们必须进一步理清这团乱麻,你从不赞成政府支持那些恐怖主义分子吧。”
“您有什么理由这样想?”第一副主席问。
“谢尔盖,你是职业情报官员。你本人绝不可能赞成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罪犯的行径。我的感受和你一样,当然这是指我个人见解。”瑞安表情严峻地向后仰靠过去。他始终记得肖恩·米勒以及“北爱尔兰解放军”的其他成员,他们曾经郑重其事地两次试图谋杀瑞安全家。多年来他们利用每一个法律契机,向最高法院呈送了三次上诉文件,向马里兰州州长以及美国总统示威并请求宽大处理,但仅仅三周以前米勒及其同党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巴尔的摩的毒气室,半小时之后抬出来时已经死透了。愿上帝怜悯他们的灵魂,瑞安自忖道,如果上帝的忍耐力足够强的话。瑞安生命中的一个章节终于也画上了句号。
“最近发生的事件……?”
“你是指印第安人吗?那不过更加证明了我的说法。那些‘革命者’靠卖毒品筹钱。他们就要对付你们了,你们还曾经资助过这些人。过不了几年他们给你们造成的问题要比给我们带来的麻烦更多。”这话无可置疑千真万确,两个人心中都清楚。恐怖主义分子与毒品的媾和正是苏联人开始头痛的事情。俄国的犯罪区域里自由企业发展最为迅猛。这对瑞安、对戈洛夫科而言同样麻烦。“你怎么说?”
戈洛夫科把头歪向一边。“关于你们的要求,我将与主席磋商,他会赞成的。”
“还记得两年前我在莫斯科说过的话吧?当你手里实打实有人能解决问题的时候,谁还用得着外交人员磋商解决问题呢?”
“我希望能从吉卜林Rudyard Kipling(1865—1936),英国小说家、诗人,其作品多表现英帝国的扩张精神,曾获一九○七年诺贝尔文学奖。或者类似的有诗意的文字里找出一句格言来,”俄国人干巴巴地说。“那么您又是如何应付贵国议会的呢?”
杰克吃吃地笑起来。“简短地说,对他们要讲实话。”
“我飞行一万一千公里就来听您说这么一句话?”
“你在自己的议会里选几个信得过、嘴巴严、而其他议会成员也彻底相信的人——这部分工作比较艰难,你要简短地告诉他们那些他们必须了解的所有情况。你必须先建立场地规则——”
“场地规则?”
“是棒球术语,谢尔盖,意思是特定的比赛场地上应用的特殊规则。”
戈洛夫科眼睛一亮。“啊,对啊,真是个有用的术语。”
“人人都要遵守规则,你永远不能打破规则。”瑞安停顿了一下,他讲话的方式又有点像一位大学讲师了,这样和同行专业人士讲话实在有失公平。
听到这里戈洛夫科蹙起眉头,永远不能打破规则,那实在难以做到。情报工作通常做不到这么干净这么是非分明,再说耍阴谋恰恰是俄国民族灵魂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