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湖南谭、程、赵之争(第3/3页)
谭派军人想在驱逐滇军的行动中乘机攫夺长沙,赵恒惕自然不会上当。
湖南谭赵之争酝酿了好几年,赵恒惕在他答复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的访问时曾对此表示遗憾,他叙述他对谭的印象,以及和谭之间的冲突,他说:
“湘军隐分新旧两派:新派多为保定军校出身,水准较齐,知识亦较高,如唐生智、贺耀祖等是;旧派则分子复杂,有湖南速成学堂,武备学堂,弁目学堂卒业者,有学兵,亦有行伍出身者,如吴学剑、鲁涤平、蔡钜猷、陈嘉祐、谢国光辈是。省宪实行以来,新派军官因程度较高,遂渐成湖南军政之重心。
………………
谭公如不图利用旧派为政治资本,则新旧冲突可以避免。谭公如先拉拢新派军官,战争亦不致发生。……萁豆相煎,兄弟阋墙,余心中之愧恨,实无以言喻,固不独对谭公一人而已。
谭公记忆力极强,掌故熟悉,对古今名人名、讳、别号均过目不忘。除勤习书法外,别无嗜好。惟于政治极感兴趣。余每谓谭公为极适合之行政长官人才,盖别无旁惊,专心一志于政治。担任总统幕僚长,尤为一等脚色,当任广东大元帅之秘书长,卓著功效,其后遂任国府主席。下笔既敏捷,又长于周旋应对,且精力过人,能同时会客、批公文、听电话,八方应付,面面俱到。
谭公之性格极圆融冲和,待人亲切而周到。余曾隶蔡(锷)公,蔡公亦敏达,且勤奋细密;但对人绝不敷衍,作事最重计划步骤。
谭公之克己功夫,极难能可贵。三十余岁丧偶后即未续娶,有人介绍续弦,谭公辄笑却之。任湖南都督时,所着之布鞋,系太夫人手制,其俭朴类此。
谭公待余甚厚,示能报答于万一,为终身憾事,亦因谭公信任余太深,致招人忌。余对谭公忠心耿耿,即有毁余于公者,余意公决不之信,后张子武(其锽)先生特来告余,谓谭公颇为人言所动,余初亦坚谓不致有此,其后征之其他事实,亦觉可信,始悔当时未能请子武先生赴沪晤迎谭公,是一遗恨。因子武为谭公与余最信佩之人,且其智慧甚高,必有方法达成之也。
余上谭公书数十通,可以证明余当时之真意(该项函件为张礼文先生所得,并由张君剑芬持以赠我)。至于谭公赐我之书札应在百通以上,因在湖南军事期间,尽行失去,至可惋惜。……”
政治人物常有一时恩怨和利害影响友情,可是,事过境迁,当时是非已成空,追想交谊,已难补效,谭赵的离合悲欢正是一桩很好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