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吴佩孚衡阳撤军(第2/3页)

吴氏由长沙启碇,于廿九日上午抵岳州,仅带骑卫队廿四名,登岸入城,以镇署为行台。午餐后与地方各长官步行至岳阳楼上参观名胜,随即绕道游视城垣,至西门新修处(系前岁直军攻岳时以轰城炮击倒伤毙数百人之处),吴氏触目惊怀,回行台后,谕军需处备具祭品,于卅日就岳阳楼开追悼会,奠祭直军死义将士,至卅一日午前,直军大队人马数近二万人,由岳到鄂,一片人影,满布江中,俱向刘家庙登陆,吴氏则押军后行,所有省垣各机关各法团领袖,均预先渡江赴刘家庙迎迓。至下午一时,吴氏到汉,傍晚由王督军欢迎过省宴叙,其所带军队则暂住刘家庙车站。

吴氏离湘之初,原拟抵汉后俟所部到齐将车辆等部署粗定,即轻车简从先行北返,嗣以湘中风云骤变,南军进占吴氏前驻各地,尤应请命曹锟再定行止……。政府因即去电敦促即日北上,而吴氏则以无款开发船价及交通部不拨车辆为搪塞之计,依旧屯驻汉口。盖静以观变,别具深意也。

吴军滞留汉口,久而不发,因之谣言蜂起。而政府以吴氏按兵武汉。实足引起各方之猜忌,直接促归无效,即电由曹锟转饬速行。吴氏迫不得已,乃派其参谋长赴汴与赵倜密商,拟将吴部暂驻信阳、许州、郑州等处,其欲暂驻豫境之原因,即以皖派举动可疑,暗中已有出师筹备,必将军队分布豫境,则北贯京畿,南扼武汉,京汉道上必非皖派所得问津矣。吴军驻屯豫境之计划既与赵倜双方商妥,遂于六月七日晚由武汉起程。八日抵郑,共到五列车,驻札地点之支配则以三师全部驻郑州,第一旅驻许昌,第二旅驻驻马店,第三旅分驻顺德、磁州,骑兵团驻黄河桥,步兵八团驻新乡县,沿途旌旗满目,帐幕相望,军容甚盛。”

吴佩孚在衡阳吵着要撤兵的时候,段祺瑞当然认清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这不止是撤防问题,而是直皖两系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问题。所以段也有他的安排和打算。

早在9年4月下旬,驻防陕西的奉军许兰洲部忽然移动到华阴、潼关、观音堂一带。这个行动使段怀疑是奉军有企图移向河南平原,以策应直军北进,因此指使陕西省长刘镇华派兵偷袭奉军。刘镇华的军队是镇嵩军,他奉到段的命令后,即向奉军挑衅,只因镇嵩军兵力并不雄厚,所以冲突未扩大。

5月17日,段在团河召集秘密会议,作了一系列的军事布置。一面召回徐树铮,并将全部西北边防军调回北京附近,一面决定自己出马担任川陕剿匪总司令,率领边防军一三两师向陕西出发,讨伐陕南民军和川滇靖国军。为了提防靳云鹏在北京捣鬼,准备派其为副司令或参谋长,令其随军出发。这是一条“声东击西”的妙计,真正目的并不是向陕西出兵,而是准备在郑州设立总司令部,首先驱逐河南督军赵倜。然后派军防守京汉路南段,阻断直军的归路。如果直军打算强行通过就在河南平原予以迎击。段祺瑞认为在河南平原与直军作战,不但北京根据地不致受到战火的威胁,而且山东、安徽两省的皖系军队可以侧击直军,这是如意的算盘。使这个如意算盘落空的因素,是当段带兵出征陕西的消息传到关外,张作霖立刻借口边防军出动,北京防务空虚,要求准许奉军入关“拱卫京师”。如果北京真的由奉军拱卫,则北京的“正戏”便由张作霖来唱了。因此段这个想争取主动的作战计划,就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被迫放弃。

吴师在武汉逗留期间,王占元接济了军费60万元,其中40万元还是王占元从私囊中提出来的。由于京汉路车辆缺乏,直到6月5日才由汉口分批北开。8日抵郑州,13日在郑州发出一个爆炸性的电报,分致反皖的八省联盟各督军,内容是:反对安福系包办上海和会,建议召开国民大会解决一切问题。这是吴佩孚第一次公开建议召开国民大会的电报。这个电报之所以具有爆炸性,在于这个建议不是任何军阀所能接受的,不但张作霖看了大为生气,就是吴的上司曹锟也摇头大不谓然。所以在反皖的八省同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感,认为吴佩孚官卑职小,态度狂妄。

北方反段的军人虽然不满意吴的狂妄,可是为了直皖战争爆炸在即,吴是一个肯打硬仗,而其军队又能打仗,所以对吴的过分言行,只好隐忍于心。

吴这通电报得到南方人民团体的热烈欢迎。

吴佩孚将其主力布置在河南,北方风云为之变色。奉军为了暗中策应直军,所以也零零星星地分为三营五营开进关来,6月10日驻独流镇的奉军四营,经过天津开往廊房。

曹锟也于6月10日派兵监视德州兵工厂,并以德州为直军右翼的前哨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