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复辟闹剧(第3/4页)
(一)钦遵德宗景皇帝谕旨: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定为大清帝国,善法列国君主立宪政体。
(一)皇室经费,仍照所定每年四百万数目,按年拨用,不得丝毫增加。
(一)凛遵本朝祖制,亲贵不得干预政事。
(一)实行融化满清畛域,所有以前一切满蒙官缺,已经裁撤者,概不复设。至通俗易婚等事,并着所司条议具奏。
(一)自宣统九年五月本日以前,凡与东西各国正式厘定条约,及已付债款各合同,一律继续有效。
(一)民国所行印花税一事,应即废止,以舒民困。其余苛细杂捐,并着各省督抚查明,奏请分别裁减。
(一)民国刑律不适国情,应即废除,暂以宣统初年颁定现行刑事为准。
(一)禁除党派恶习,其从前政治罪犯,概予赦免。倘有自弃于民,而扰乱治安者,朕不敢赦。
(一)凡我臣民,无论已否剪发,应遵照宣统三年九月谕旨,悉听其便。
凡此九条,誓共遵守。皇天后土,实览临之。将此通谕知之。宣统九年五月十三日。内阁议政大臣张勋。”
复辟后张勋有一通电,宣告中外:
“自顷政象谲奇,中原鼎沸,蒙兵未解,南耗旋惊,政府几等赘旒,疲氓迄无安枕。怵内讧之孔亟,虞外务之纷乘,全国漂摇,靡知所届。劝惟治国犹之治病,必先洞其症结,而后攻达易为功;卫国犹之卫身,必先定其心君,而后清宁可长保。既同处厝火积薪之会,当愈厉挥戈返日之忠,不敢不掬此血诚,为天下正言以告。
溯自辛亥武昌兵变,创改共和,纲纪隳颓,老成绝迹,暴民横恣,宵小把持,奖盗魁为伟人,祀死囚为烈士,议会倚乱民为后盾,阁员恃私党为护符,以剥削民脂为裕课,以压抑善良为自治,以摧折耆宿为开通;或广布谣言,而号为舆论,或密行输款,而托为外交,无非恃卖国为谋国之工,借立法为舞法之具。驯至昌言废孔,立召神恫,悖礼害群,率由兽行,以故道德沦丧,法度凌夷,匪党纵横,饿莩载道。一农之产,既厄于讹诈,复厄于诛求;一商之资,非耗于官捐,即耗于盗劫。凡在位者,略吞贿赂,交济其奸,名为国民,而不知有民,称为民国,而不知有国。至今日民穷财尽,而国本亦不免动摇,莫非国体不良,遂至此极。即此次政争伊始,不过中央略失其平,若在纪纲稍振之时,焉有轇轕不解之虑?乃竟兵连方镇,险象环生,一二日间,弥漫大地。迄今内蒙独立,尚未取消,西南乱机,时虞窃发,国会虽经解散,政府久听虚悬,总理既为内外所不承认,仍即靦然通告就职,政令所及,不出都门,于是退职议员,公诋总统之言为伪令,推原祸始,实以共和为之厉阶。且国体既号共和,总统必须选举,权利所在,人怀幸心,而选举之期,又仅以五年为限,五年更一总统,则一大乱,一年或数月更一总统,则一小乱,选举无已时,乱亦无已时,小民何辜,动罹荼毒。以视君主世及,犹得享数年或数十年之幸福者,相距何啻天渊?利病皎然,何能曲讳?
或有谓国体既改共和,倘轻予更张,恐滋纷扰,不若拥护现任总统,或另选继任总统之为便者。不知总统违法之说,已为天下诟病之资,声誉既隳,威信亦失,强为拥护,终不自安。倘日后迫以陷险之机,曷若目前完其全身之术?爱人以德,取害从轻,自不必佯予推崇,转伤忠厚。至若另行推选,克期继任,讵敢谓海内魁硕,并世绝无其人?然在位者地丑德齐,莫能相下;在野者资轻力薄,孰愿率从?纵欲别拣元良,一时亦难其选。盖总统之职,位高权重,有其才而无其德,往者已时蓄野心,有其德而无其才,继者乃徒供牵鼻,重以南北趋向,不无异同,选在北者则南争,选在南者则北争,争端相寻,而国已非其国矣。默察时势人情,与其袭共和之虚名,取灭亡之实祸,何如摒除党见,改建一巩固帝国,以竞存于列强之间,此义近为东西各国所主张,全球几无异议。中国本为数千年君主之制,圣贤继踵,代有留贻,制治之方,较各国为尤顺,然则为时势计,莫如规复君主,为名教计,更莫如推戴旧君,此心此理,八表攸同。
伏思大清忠厚开基,救民水火,其得天下之正,远迈汉唐二祖七宗。以圣继圣我圣祖仁皇帝圣神文武,冠绝古今,历传至我德宗景皇帝,时势多艰,忧勤尤亟,试考史宬载笔,历朝爱民之政,如普免钱粮,叠颁内帑,多为旷古所无,即至辛亥用兵,孝定景皇后宁舍一姓之尊荣,不忍万民之涂炭,仁慈至意,渝浃人心,海内喁喁,讴思不已。前者朝廷逊政,另置临时政府,原谓试行共和之后,足以弭乱绥民,今共和已阅六年,而变乱相寻未已,仍以谕旨收回政柄,实与初旨相符。况我皇上冲龄典学,遵时养晦,国内迭经大难,而深宫匕鬯无惊;近且圣学日昭,德音四被,可知天佑清祚,特畀我皇上以非常睿智,庶应运而施其拔乱反正之功。祖泽灵长,于兹益显。勋等枕戈厉志,六载于兹,横览中原,陆沉滋惧,此次猝逢时变,来会上京,窃以为暂偷一日之安,自不如速定万年之计,业已熟商内外文武,众议佥同,谨于本日合词奏请皇上复辟,以植国本而固人心,庶几上有以仰慰列圣之灵,下有以俯慰群生之望。风声所树,海内景从。凡我同袍,皆属先朝旧臣,受恩深重,即军民人等,亦皆食毛践土,世沐生成,接电后应即遵用正朔,悬挂龙旗。国难方殷,时乎不再,及今淬厉,尚有可为。本群下尊王爱国之至心,定大清国阜民康之鸿业。凡百君子,当共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