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袁世凯的真面目(第2/3页)
袁世凯既然撕破了脸,公然向国民党寻衅,遂于2年5月15日,根据陆军部的呈文,下令取消黄兴上将名衔,同时嗾使陕督张凤翙、晋督阎锡山、直督冯国璋、奉督张锡銮、鲁督周自齐、豫督张镇芳、护陇督张炳华及提督马安良、护军使张行志等,联名通电,毁诋黄兴和赣、粤两督为:“不惜名誉,不爱国家,谗说横行,甘为戎首。”张作霖则指责黄兴“倾覆政府,损害国体”。雷震春和赵倜则诬黄兴因争总统不成而捣乱。而袁本人公然正面攻击孙中山和黄兴。据5月24日《时报》所载:
“袁向其亲信说:现在看透孙、黄,除捣乱外无本领。右又是捣乱,左又是捣乱,我受四万万人付托之重,不能以四万万人之财产生命听人捣乱,自信政治军事经验,外交信用不下于人,若彼等力能代我,我亦未尝不愿,然今诚未敢多让。彼等若敢另行组织政府,我即敢举兵征伐之。国民党诚非尽是莠人,然其莠者,吾人未尝不能平之!袁作此语时,有梁士诒、段芝贵、曾彝进三人在座。梁嘱曾以个人资格往告国民党人,袁谓可即说是袁慰庭说的,我当负责任云云。”
袁有个习惯,他每次要有行动时,总要把北洋军搬出来炫耀一番,以达其先声夺人的目的。这时他也故计重施,采取了同一手腕,第一步骤是指使北洋军将领发表联合电报,痛骂以国民党为多数党的国会,对大借款问题无理取闹,不顾大体。第二步骤是专对黄兴,硬说湖北季雨霖叛变是黄兴所指使,张勋通电捏造黄兴派人到兖州运动军队,把黄兴说成是好乱性成的捣乱派。第三步骤是冯国璋、姜桂题、段芝贵、张勋等联名通电:“枕戈待命”。同时北洋系组织了七省联盟以对抗国民党的四省联盟。在一片疯狂叫嚣中,有人建议由各省军人推戴袁为中华民国正式大总统。
袁的军事部署是这样的:派倪嗣冲为安徽清乡督办,由河南向安徽边境进发;派毅军赵倜与第六师李纯两部集中河南、湖北交界的武胜关;又派海军舰队游弋于九江上下游一带,其目的在进攻国民党控制下的江苏、安徽、江西三省。
5月15日取消黄兴上将头衔,6月9日免江西都督李烈
钧职,6月14日免广东都督胡汉民职,6月18日令粤汉川汉铁路由交通部直辖,准督办岑春煊辞职,6月30日免安徽都督柏文蔚职。江西、广东、安徽省形式上是国民党的势力范围,而李烈钧、胡汉民、柏文蔚又都是国民党党员。
袁的这些行动,显示他已和国民党正式破裂,大局至此,遂不可收拾。
袁和国民党决裂后,举足轻重的是湖北的黎元洪。黎虽举足轻重,但他一直为国民党人所轻视,自张振武案后,更为国民党人所不谅,因此,在这两大势力之间黎必须选择一条路。由于张振武案他已入了袁的网罟,所以他在这战云弥漫时,向袁递上一道降表,中有:“元洪惟知服从中央,长江下游,誓死拄搘,决无瞻顾,倘渝此盟,罪在不赦!”袁给黎回电,极尽敷衍:“世凯若有欺天下之心,利一姓之见,罪亦不赦。”
这一对冤家,后来又变成了儿女亲家,现在则互相发誓以强化互相勾结。袁、黎两人的勾结对于袁这次用兵的成败,是一个大关键。因为湖北居中国要冲,是南北战争的枢纽地带,黎元洪的倾向可以成为双方胜败重要关键之一,黎元洪既然敞开大门让北洋军进入湖北,所以第六师得以安全迅速地通过武胜关,一步一步移动到“长江之腰”的田家镇,矛头指向江西。
在6月9日袁撤免李烈钧的江西都督时,就同时发布命令,以黎元洪兼领江西都督事,以欧阳武为江西护军使,升授中将,以陈廷训为江西要塞司令,加中将衔。欧阳武和陈廷训都是江西将领。
袁的这道命令相当狠毒,用黎兼领江西都督,不但是眼前的借刀杀人计,而且也是未来的调虎离山计。因为目前这么做,使国民党更恨黎元洪,黎势必只有一面倒向袁的怀抱,待经过一段时间后,便可再发布一道人事命令,命黎专任江西都督,而免去其湖北都督的兼职,使黎离开他的根据地武昌。黎虽号称老实人,可是在对他自己有切身利害时,他是看得很清楚的,因此他坚决不肯“兼领”,并极力保举欧阳武继任江西都督。
黎既然表示拥护袁,于是乃致电黄兴和胡汉民、李烈钧、柏文蔚等,电云:
“……元洪与诸公,昔为生死患难之交,今为唇齿辅车之势,感赴援之厚谊,杯通好之真诚,区区此心,万不至舍旧谋新,去近图远。惟外观世局,内审国情,但知以国利民福为前提,以保育共和,维持统一为宗旨,不忍南北稍形决远行,友邦公认,诸公手造民国,永垂无上荣誉,否则内部茧裂,强敌剖分,民国不成,诸公前此勋名,亦将安在?……元洪恃在夙好,敢贡罪言,情尽于斯,尚祈矜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