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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傍晚时分,疲惫不堪的龚定国又是带着一脸的沮丧归来了。

区区一桩送信的事都办不成,龚定国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没面子。楚红看着龚定国满面愧疚,于心不忍,反过来宽慰他道,山里边的道路是不好找,实在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我在这里已待了不少日子,这个信早报一日晚报一日,也是无所谓的了。索性待我将伤养好,直接返回山寨,倒给众头领和兄弟姐妹们一个惊喜。

龚定国道,那时若路途还是不通,你又怎么回得去呢?楚红道,我还从山里走。我毕竟是从山里走过来的,所经之处有个大概的印象,比你漫无根据地乱撞要强些。老妪在旁道,指不定再过个把月,官道上的哨卡就撤了呢。到时候让定国送你从大道上走,却不是好?

楚红心想,左右不过再有一两个月光景,自己便能行路了,遂欣然笑道,就这样吧,我踏踏实实地陪着婆婆再过一阵日子,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婆婆呢。老妪道,婆婆又哪里舍得你走,若不是怕误了姑娘你的大事,婆婆倒想将你做个亲闺女一般留在眼前呢。

龚定国不好意思明说,其实在内心里是更舍不得楚红离去。

于是楚红便在与山寨音信断绝的情况下,在这个偏僻山坳的农舍里继续将养了下去。

楚红以为这无非是延迟几个月回山寨的问题,到时候将这一段情形向山寨头领和燕青叙说清楚就是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到了与山寨的兄弟姐妹重逢时,将会怎样喜极而泣;与燕青再度相见时,又将会如何热烈缠绵。但她却哪能料到,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政治形势的剧变就发生在她与世隔绝的这几个月里,竟令她从此便与梁山泊义军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