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第7/8页)

凯瑞丝稍稍有些晕眩的感觉。这可能吗?她能胜任这一工作吗?她要做医生的誓言怎么办呢?镇上当真没有比她更强的人当会长吗?“马克·韦伯怎么样?”她问。

“他是不错,尤其是身边有个精明的妻子。但这镇上的人依旧认为马克是个穷织工。”

“他现在发财了。”

“那是由于你的猩红绒布。但人们对新赚到的钱心中没底。他们就会说马克是个暴发的织工。他们需要的是来自基础良好家庭的会长——一个父亲就富有,最好是祖父就富有的人。”

凯瑞丝想击败埃尔弗里克,但她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她想到了她父亲的耐心和精明,他的乐天态度,他的无穷的精力。她有任何一种这样的品质吗?她看着梅尔辛。

他说:“你会成为这镇上前所未有的最好的会长的。”

他的毫不犹豫的信心使她打定了主意。“好吧,”她说,“我来干。”

戈德温在集市的星期五那天邀请埃尔弗里克与他共同进餐。他吩咐了一顿奢侈的午餐:姜和蜜炖天鹅。菲利蒙随伺在侧,并和他们一起用餐。

市民们决定推举一位新会长,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产生了两名主要竞争对手的候选人:埃尔弗里克和凯瑞丝。

戈德温并不喜欢埃尔弗里克,不过他还有用。他不是个特别出色的建筑师,但他曾成功地巴结了安东尼副院长,从而赢得了大教堂修葺的合同。当戈德温就职时,他在埃尔弗里克身上看到了巴结谄媚的奴性,就保留下来了这种关系。埃尔弗里克人缘并不好,但他要么雇用要么转包了镇上的大多数建筑工匠和材料,众人也就反过来巴结他,指望有活可干。他们赢得了他的信任后,就都愿意他继续留在可以为他们创利的岗位上。这就给了他一个权力的基础。

“我不喜欢不确定性。”戈德温说。

埃尔弗里克尝了块天鹅,哼哼唧唧地赞赏了两句。“您指的是哪方面?”

“推举新会长的事。”

“从本质上说,推举就是不确定的——除非只有一个候选人。”

“那正是我所推崇的。”

“我也一样,只要候选人是我就行。”

“我正在提这样一个建议。”

埃尔弗里克从盘子上抬起头来。“真的?”

“告诉我,埃尔弗里克——你想当会长,到底有多迫切?”

埃尔弗里克吞下嘴里的食物。“我想得到这个职务,”他说,嗓音有些嘶哑,赶紧猛灌了一口葡萄酒。“我也该得到这个职务,”他接着说,一种义愤之气溜进了他的声腔,“我比任何人都不差,不是吗?我为什么不能当会长?”

“你还会继续自治特许的申请吗?”

埃尔弗里克盯了他一眼。他深思着说:“您是不是要我撤消申请?”

“要是你当选了,就是的。”

“那您会不会帮我当选呢?”

“会的。”

“怎么帮呢?”

“撤掉你的候选对手。”

埃尔弗里克面露疑色。“我看不出您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

戈德温向菲利蒙点了下头,菲利蒙便说:“我相信凯瑞丝是个异教徒。”

埃尔弗里克放下了餐刀。“您打算把凯瑞丝当女巫来审判?”

“这事可不能告诉任何人,”菲利蒙说,“要是她提前听到了,她可能就逃走了。”

“像‘智者’玛蒂一样。”

“我已经让一些镇上人相信,玛蒂已经被抓住了,星期六在教会法庭上要审的是她。不过,到最后一刻,是另一个人被指控。”

埃尔弗里克点点头。“而且,由于是教会法庭,也就自然用不着起诉书或陪审团了。”他转向戈德温,“您就是法官。”

“不幸的是,我不是,”戈德温说,“理查主教会主持审判。所以我们要证明我们的观点。”

“您有什么证据吗?”埃尔弗里克怀疑地说。

戈德温答道:“有一些,不过我们希望更多些。要是被指控的人是个没有亲友的老妇人,如疯子尼尔那样,我们已经有的证据就会更多。可是凯瑞丝是大家所熟知的,又来自一个富裕并且有影响力的家庭,这些我就用不着跟你说了。”

菲利蒙插话说:“我们十分幸运的是,她父亲已经病重得下不了床啦——上帝这样安排,他就无法为她辩护了。”

戈德温点点头。“然而,她有许多朋友。所以我们的证据必须有力。”

“你们想好的有什么?”埃尔弗里克问。

菲利蒙回答说:“要是有她家的一个人出面说,她曾经召唤过魔鬼,或者把一个十字架倒着放,或者在一间空屋子里对某个精灵说话,那可就大有帮助了。”

一时间,埃尔弗里克像是没有听明白;后来他恍然大悟。“噢!”他说,“你指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