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种家将——帝国不老的传说(第2/9页)
应该说,高俅是一个不太忘旧的人,对挂职时期的老上司刘仲武,高俅也没有过河拆桥,后来刘仲武打了几次败仗,回朝后却没有被处分,这和高俅在朝中为他走动不无关系,而刘仲武死后,高俅也不忘故人之子,还向徽宗推荐刘仲武之子出仕为将。
刘仲武之子是谁?就是后来为力保赵氏南方半壁河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南宋名将刘锜。看来高俅还是做过一些于帝国有益的事。
在他的一生中,虽然做过都太尉三府仪同三司这样的高官,但并无大权也无大过。野史所载的他的过失,算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将部队的地盘占为己有建私宅,经常派遣士兵到自家府中干活不开工资(这能算事儿吗?)。
大概史官们也觉得如果凭这些芝麻小事把高俅列入《奸臣传》,奸臣这个词也太掉价了。《宋史》根本不屑于为其立传,当然,在评选徽宗时期六贼的时候,高球星也没能入围。
高俅其实不过是徽宗赵佶时代一个得宠的真小人。本事和对帝国的危害性都不大,除了球踢得好,还略有几分江湖义气,算得上一个北宋版的韦小宝。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人入侵,宋徽宗赵佶一听金人杀到了黄河边,吓得带上亲信仓皇出逃,这班人马中,就有昔日的书童,帝国第一球星高俅。
不过走到了泗州,高俅却和童贯一干人闹了矛盾,当时执掌兵权的童贯给高俅小鞋穿,让他留下率领三千兵马断后。这无疑是让高俅送死,高俅混这么多年岂能不知这个道理。赵信的人马前脚刚走,他就率兵回到开封,参加了新皇帝宋钦宗赵桓率领的开封保卫战。
女真人短暂退却,赵佶一干人重回东京后,蛮夷掠京的责任自然要找人承担,童贯、蔡攸、梁师成等一干人被列为首恶处死,而作为前皇帝心腹的高俅却得以幸免,不得不说此君福大运好。
高俅于靖康元年病逝,结束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因为球技而飞黄腾达的小人的一生。
引子2
高俅任殿前都指挥使的三把火没烧起来。
老板赵佶发话了,说你是我身边的亲信,去当这个殿前都指挥使,得把你在球场上展现出的才华在军队中施展,这官给我当出点水平、当出点新意来。过两天我会去你那边看看,不要让我失望。
高太尉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把禁军的军训名目搞得形式多样,于是开展了各种形式的竞标活动,吹锣打鼓,鸣铳放炮,名为军训,实为唱戏,很是热闹。
不料却有个教头不买账,当面顶撞他说这么多年没见这么练兵的。
那教头叫王进,以前和老高在东京踢球的时候在球场上有过节,高俅新官上任没跟他算账,他倒主动找茬了。
高俅怒了,让人把王教头拖下去打了五十军棍,并放话了,让王进要么等着进黑牢子,要么执行军令。
第二天,军卒告诉高俅,王进跑了。
高俅大怒,命身边的参谋下达通缉令,全国通缉王教头。
参谋说不用通缉了,大家都知道他去哪里了。
高俅怒问谁敢收容逃兵。
参谋指了指西边,说老种。
老种,高俅倒吸了口凉气,老种,该死的老种。
他知道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北宋帝国军界,谁能惹得起种家军呢?至少他高俅不能。
一
种家的荣光,并不源于种世衡,早在他的父辈,洛阳种家便已天下无人不知了。
因为种家出了一个琴下人人皆知的大“隐士”——种放。
种放(955—1015)出生在一个小官宦人家,其父种诩曾任过吏部令史之类的小官,种放少年时代的中原正处于兵荒马乱之际,读书显然是没有什么出路的。种放虽然聪颖,却将心思放在了玄易类、道学类书籍上,这决定了他日后的人生方向。
其父死后,种放看着天下狼烟四起,于是带着母亲到终南山隐居。
在终南山,种放的生活过得很清苦,种两亩薄地,教几个学生,收点束脩,业余时间码码字,修习《易经》,偶尔自酿一坛清酒,对着寂寞唱歌。
种放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
世道是会变的,很快,赵氏兄弟结束了中原内乱,文化人迎来了自己的新时代。
即将来临的繁华盛世和已经“出世”的种放好像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隐士,玩点《易经》八卦,炼炼丹,经济之学不是他的强项,更不能胡子一大把的和那些年轻人一起去东京参加科考。
一切皆有可能,历朝历代开国之初,君主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提倡奉行黄老之术是必然之选,何况赵氏兄弟是“被迫”披上黄袍的,天下初定后,这也成了赵氏兄弟的心病,赵匡胤就必然会对石守信等兄弟发出感叹——权力算个鸟,神马都不过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