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天下第一无赖(第5/8页)
张宗昌虽是粗人,可羡文而效仿,特别是觉得自己身为孔圣人家乡的父母官,不带点斯文,空有了山东省,枉坐了济南府。于是,重金请山东清末状元王寿彭(山东大学创始人之一)教他认字、做诗,王寿彭为他起字号曰“效坤”。慢慢地,张宗昌也能为人题匾额、留“墨宝”,但所谓的题款大都是王寿彭拟好,张宗昌照着抄而已。
齐鲁大学(现山东大学西校区)曾邀请张宗昌到校演讲,这对一个大字不识的张宗昌来说,真有点勉为其难。张自己也明白肚里没有墨水,所以走上讲台后,面对一群大学生,直白了当:“哎哎!俺怎么听说你们这些念大学的,个个都会好几国的英语,兄弟俺,就连中国的英语也不会……”话犹未尽,台下面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
张宗昌有次到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这颇具文化气息的三大名胜观光游玩,在大明湖,随从为他讲了刘鹗、杜甫等对济南风光的评价,张宗昌没头没脑地问:“杜甫是谁?他会打炮吗?”在趵突泉,有人向他诵读和讲解了一些诗联:“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张宗昌听不懂,不耐烦地说:“什么他娘的狗屁诗!老子一句也听不懂!看俺张大帅做一首来。”于是,顺口胡诌道:“趵突泉,泉趵突,三股水,光咕嘟,咕嘟咕嘟光咕嘟!”随行人等听了,笑不敢笑,只好敷衍:“好,好,好。”
后来,张宗昌出了一本名为《效坤诗抄》的诗集,大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仿抄诗”或打油诗,现抄录三首供大家“欣赏”。
大风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泰山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天上闪电
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皇要抽烟。
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
张宗昌的这些笑料,传至京津地区,这些地方的人们就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了济南,无形中给勤劳善良睿智通达的济南人脸上,抹上了一道挥之不去的黑灰。
能屈能伸
1923年秋,张作霖急于报第一次直奉战争的一箭之仇,于是在奉天举行陆军演习,以考察自己的部队是否能对曹锟、吴佩孚开战。当时的张宗昌虽然收了很多人马,但有很多是土匪出身,纪律败坏,尽管张宗昌力加整顿,但队伍中的土匪气还是很浓。另外,为了给部队发军饷,张宗昌又偷偷地种鸦片烟,这事被捅到张作霖那里去后,总参议杨宇霆便说:“每年花100多万,养着这帮人种鸦片烟,那太不成话了。这次演习,要是看着他们不行,就把他们就地解决,遣散算了。”
由此,检阅大员郭松龄对张宗昌的这支部队要求特别严格,而演习那天正好又下了大雪,田野里的庄稼已经收割,但地里全是高粱茬子,硬挺在地上,又被雪给遮盖了。张宗昌的士兵在雪地卧倒,因为看不见高粱茬,结果很多人因此受了伤。张宗昌看到后,心里就很不痛快。
在休息的时候,张宗昌带着几个随从找了间房子进去暂避风雪。进屋后,张宗昌满腹牢骚地蹲在炕上,把随身带着的烧酒拿出来喝,他边喝边骂道:“他妈的,这是哪个龟孙制定的计划,把我们弄成这样!”
正骂着,郭松龄突然推门而入,他听到张宗昌的牢骚话,便问道:“你在骂谁?”张宗昌说:“这是我的口头语,并不是骂谁。”郭松龄顿时大发雷霆,气势汹汹地指着张宗昌的鼻子大骂道:“我×你妈,这也是我的口头语!”
听了这话,张宗昌的脸色由红变黑,他从炕上一翻身跳下来,随从们大惊失色,以为他要翻脸拿手枪打郭松龄,不料张宗昌跳下炕却突然改口对郭说:“郭二大爷,你×俺妈,你是俺的亲爸爸,还有什么说的?”郭松龄无话可说,气呼呼地走了。
郭松龄走后,张宗昌的参谋还想去拉住郭,替他们劝解一下,但张宗昌一把拽住参谋,不让他去劝。之后,张宗昌满不在乎地对参谋说:“你听我说,我叫他爸爸……反正他不是我爸爸!”
张学良在得知郭松龄与张宗昌的骂架之后,随后便亲自来视察张宗昌的部队,并试图加以劝慰。张学良到后,看见张宗昌的部队器械一新,武器精良,不免有些吃惊,便问张宗昌这些武器是哪里来的,张宗昌回答说是收编白俄溃兵时接收的,并且主动送了十箱手雷给张学良。
张学良回去后,向张作霖报告了张宗昌部队情况,张作霖也认为张宗昌可以重用,于是张学良让与张宗昌关系不错的另一位奉系大将李景林去把张宗昌请到沈阳,然后又把郭松龄请来,说:“我们这个团体,内部不要闹意见。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联合起来,同心协力地对付直军,打倒吴佩孚。茂宸(郭松龄的字)和效坤(张宗昌的字),不要把你们别扭的事情搁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