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鲁伯特·安吉尔(第9/61页)

但那疯狂的男人抓住茱莉亚的肩膀,用力摇晃她,还把她推倒在地!

茱莉亚重重摔在没有地毯的地板上。我抑制住极度的沮丧,爬上桌子,想去保护茱莉亚。而那个男人就在我们之中。

纽金又从他背后抓住他,将他的双手反转:“先生,我要如何处理他?”

“把他带到街上去!不,等一下!”

窗户透进来的光线直接照在他脸上,在他身后是我最想看到的景象:茱莉亚重新站了起来,打暗号告诉我她没事,所以我把注意力回到那男人身上。

我向他大吼:“你是谁?和我的工作有什么利害关系?”

“叫你手下放了我!然后我就走!”

“由我来决定你能否离开!”

但我马上认出他了:“你叫博登,对不对?”

“不对!”

“你就是艾尔弗雷德·博登,我看过你的表演!你来这里做什么?”

“让我走!”

“我们有什么过节,博登?”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想摆脱纽金的擒拿。

“把他拖走!把他丢到该去的街上贫民窟!”

纽金动作很快地把他拖走,几分钟后才回来。这时,我紧紧抱住茱莉亚,试着让自己安心;尽管被摔到地上,但她真的没有受伤。

“如果他伤害你或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受伤,但这个人是谁?”

“等一会儿告诉你,亲爱的。”我轻声回答,意识到现场的法会仍是一片混乱,还有一位生着气、自觉被羞辱的客户,小孩子们以及他的四位亲友,所有人的神情都看似非常震惊。

我鼓起勇气,用尽可能威严的语气说:“你们都知道我为什么无法继续吧?”

没有人表达异议。于是孩子们被带离房间,L先生和我进行一场私人会谈,他真的是位值得同情的聪明人,他建议我们应该过一两天后再见面,决定下一步。

我很感激地同意,纽金和我把设备运回马车上,我们便打道回府。纽金驾驶马车时,茱莉亚和我在后面互相拥抱,带着苦恼与回想。

马车在黄昏中沉重前行,我说出了我的疑虑:“那是艾尔弗雷德·博登,我不太认识他,只知道他是一位没什么名气的魔术师。我一直在回忆自己是怎么知道他这个人的,应该是看过他的舞台表演吧?问题是他在这一行不是大人物,所以有可能是他帮某人代班,刚好被我看到。”

我尽可能对自己和茱莉亚解释,试着用我知道的方式来理解。工作上的嫉妒无法解释他的攻击,但又可能是什么动机呢?我们互相又不认识,除非我记错了,不然我们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他的行为就像是来复仇?

雾茫茫的夜里,茱莉亚坐在我身旁,佝着身子依偎着我,我问了很多次她的身体状况,试着让自己心安,但她只想赶快返回家中。

不久我们就抵达伊斯林顿的家中,我让她直接上床睡觉,她看起来很累,神情有些异常,但她仍坚持自己只需要休息,一切就会没事。我坐在旁边陪她,直到她睡着。

之后我随便煮了一碗汤喝,在小巷道里散步厘清思绪,之后回家写下今天发生的事。

我有两次停笔去看茱莉亚,她睡得很平静。

1878年11月24日

我这一生中最悲惨的一天。

1878年11月27日

茱莉亚刚从医院回来,又沉沉睡去,我再次翻开日记,这是我勉强称得上短暂分心与安慰的来源。

事情的经过是,茱莉亚在24日清晨醒来,她流了很多血,十分痛苦,痛苦就像一阵阵波浪在她体内起伏,使她不时尖叫、痛苦扭曲,在短暂喘息之前,下一波痛苦又再开始。

我马上穿好衣服去叫醒邻居,请詹森太太来陪茱莉亚,我则继续去求助。詹森太太毫无怨言地马上答应,我在黑暗中狂奔,还好不幸中的大幸,正好有一驾刚休息的出租马车,我恳求车夫帮忙。他答应了。

一小时后,茱莉亚抵达医院,医生做了必要的医疗处置。

小孩没了。我也几乎失去茱莉亚。接下来一整天她都留在公立病房,之后过了两天,直到今天早上,我才能接她回家。

现在,有个名字无意中进入我的人生,我会永远记得,那就是艾尔弗雷德·博登。

1878年12月3日

茱莉亚的身子依旧脆弱,但她希望从下礼拜开始回降灵会中帮忙。我还没告诉她,但我已经决定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冒险,所以我又刊登广告寻找女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