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楼里的陌生人(第5/14页)
“其他的学生呢?”
“她们在楼下的小教室里,由我们的临床指导员吉尔瑞护士长给她们做个别辅导。我想她们看不进多少书,让她们活动活动会更好一些,但临时通知肯定来不及了。你要去那里看看她们吗?”
“不,以后吧,在佩尔斯护士去世的那间示范室里和她们见面。”
她瞥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把眼睛转开,但还是让他捕捉到了她那吃惊的眼光,他认为那是表示不赞成。她原以为他会更敏感一些、更体贴一些。示范室自从佩尔斯护士去世后就没再用过了。第二场悲剧刚刚发生便在示范室接见学生,这会在她们的记忆中又增加新的恐怖。如果她们中有人神经易受刺激,这间教室就能起到这种刺激的作用。他就没想到用其他的房间吗?达格利什想,罗尔芙护士长和其他人一样,又想把凶手抓到,又只能用最为有教养的方式。他们想让凶手受到惩罚,但是这种惩罚又不能伤害其他人的感情。
达格利什问:“这个地方夜间是怎么锁的?”
“我、布鲁姆费特护士长和吉尔瑞护士长每人负责一个星期。这个星期轮到吉尔瑞护士长了。护士长中只有我们三个是住在这里的。一过晚上11点钟我们就立刻给前门和厨房上闩、上锁。另有一扇小边门得从里面上闩,再上一把弹簧锁,如果有学生或工作人员不能按时进出,就给她一把那扇门的钥匙。另外就只有一扇门了,那是通向总护士长在四楼的套间的,她有一个专用楼梯,当然上的是她自己的锁。除此之外,就是防火安全门了,但它们一般都是从里面上锁的。要进这个地方不难。我想很少有学校像这样了。但就我所知,我们这里从来没发生过夜盗的事。顺便说一句,暖房里的一块玻璃掉下来了,好像副主席阿尔德曼·济里认为杀害法伦的凶手就是从那里进来的。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对于生活中发生的所有麻烦事都能找到相当不错的解释。可是在我看来,那块玻璃似乎是被风吹下来的。当然你会有自己的看法,这毫无疑问。”
他想,她的话太多了,这是受了惊吓或紧张不安最常见的反应。话多的人最能为讯问的人员利用,到明天她就要为自己的多嘴瞧不起自己了。她会变得极不配合,很难从她嘴里再掏出话来。同时她泄漏的信息太多,有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那块打碎的玻璃当然得去看看,木窗框也得去查一查,看有没有人进去留下痕迹。但他觉得法伦护士的死不像是入侵者干的。他问:“昨晚有多少人睡在这儿?”
“布鲁姆费特、吉尔瑞和我。布鲁姆费特晚上出去了一段时间。我知道她是被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叫去病房的。柯林斯小姐也在这儿,她是这里的女管家。这里有五个实习护士:达克尔斯、伯特双胞胎、戈达尔和帕多。法伦也睡在这儿,当然,如果法伦有睡的话。顺便说一下,她的床头灯整夜都亮着。夜里2点刚过,伯特双胞胎起来冲了可可茶,她们差一点也给法伦送去一杯。如果她们真的送了,你也许就会更清楚她的死亡时间。可是她们又想,她也许开着灯睡着了,即使看到可可,闻到了它的香味,被人叫醒也会使她不高兴。吃喝是这对双胞胎不变的爱好,但至少她们也长这么大了,知道不是人人都会有同一偏好,特别是法伦,也许她宁可一人待着,或者去睡觉,也不愿意被人打扰,起来喝可可茶。”
“我想见见伯特双胞胎。院子里的情况怎么样?院门夜里是开着的吗?”
“正门有一个门房值班,那里是不上锁的,因为怕会有救护车进出。门房会盯住每一个出入的人。南丁格尔大楼到医院后门比到正门要近得多,但我们通常不去那里,因为那条路灯光很暗,走起来有点吓人。此外,从后门出去便是温彻斯特路,那条路离市中心几乎有两英里远。冬夏季,一到黄昏,就由一个门房锁上后门,但是所有的护士长和总护士长都有那里的钥匙。”
“护士们要是回来晚了呢?”
“她们可以走正门沿着主路进来,主路绕医院一圈。有一条路穿过树林,要近得多,我们白天走,它大概只有200码远,但是夜里走那条路的人不多。我敢说哈德逊先生——他是医院的秘书——可以给你看医院和南丁格尔大楼的平面图。顺便说一句,他现在正和副主席一起在图书馆里等着你呢,我们的主席——马库斯·柯恩先生在以色列。即使如此,这也算得上是一场欢迎会了。就连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也将他的门诊推掉了,来欢迎苏格兰场的人光临南丁格尔大楼。”
达格利什说:“那么,可否劳驾你告诉他们,我一会儿就去见他们?”这明显是一句打发她走的话。马斯特森警官似乎是想出来打个圆场,突然高声说:“罗尔芙护士长一直是在大力协助我们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