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第3/5页)

“你们实在是大好人啊!”我说。

“不用客气。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送去合适呢?今天傍晚?”

“好哇!”我说,“这样我那位同事就可以立刻进行检查了,然后他就可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这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一点儿也不麻烦。”吉伯尔小姐说,“伯母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愿意,亲爱的。”

霍比太太回答道,而且似乎还想要就这个题目展开讨论。这时吉伯尔小姐突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钟,说自己现在有事儿要出门。于是我也起身向她表示告辞。她说:“里维斯医师,不知道你是否和我顺路,我们可以在路上就拜访的时间作一个商定。”

我没有思考立即答应了这个提议,几秒钟过后,我们便一同离开了。霍比太太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我们远去。

“你认为8点钟合适吗?”当我们走到街道上时,吉伯尔小姐开口问道。

“很好,”我说,“如果中途有什么变化,我会发电报通知你的。还有一点我想说,今晚我希望你能够独自前来,因为我们要谈一件正事。”

吉伯尔小姐轻轻地笑了笑,发出如音乐般轻盈悦耳的声音。

“好的,我会的。”她同意道,“那位亲爱的霍比太太说话有时的确不着边际,总是不专注在一个话题上与别人交谈。但希望你能够原谅她这个小缺点,如果你和我一样接受过她的慈爱和慷慨,那么你就不会在意这个了。”

“我并没有在意,正相反,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我回答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哪个上了年纪的女士讲话都是啰唆的、思绪都是模糊的,这算不上是什么缺点。”

吉伯尔小姐又一次露出淡淡的笑,以表示对我刚才这段高昂公正的说法的赞同。我们继续往前走着,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吉伯尔小姐转向我,用一种急切的表情对我说:“里维斯医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先原谅我的冒犯,我希望你能松松口告诉我一些情况,你认为桑戴克医师有什么把握或希望能拯救诺柏吗?”

吉伯尔小姐提出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沉思了一段时间。

“我也很想,”我无奈地说,“在我职责范围内将一些情形告诉你,可是我能说的很有限。不管怎样,在没有泄露机密的前提下,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桑戴克医师已经接下了这起案子,而且他对工作是相当认真的。如果他对这起案子没有信心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做那些无用功了。”

“听到你这样说,我真是感到振奋,”她微笑着说,“对此我是明白了。但是我还想问一件事,你们到苏格兰场有什么新发现吗?请不要认为我在越权,我只是太担心、心急这起案子了。”

“对不起,我能说的真的很有限,因为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但我能察觉出来,桑戴克医师对于他今天早上在苏格兰场的工作感到非常满意。我想他一定搜集到了一些线索——只是目前我还不明白它们是什么——反正回到家,他就突然说要检查这个指纹模。”

“感谢你告诉我这些,里维斯医师,”她感激地说,“你让我感到振奋。请放心,我不再问你什么问题了。你确定你也走这个方向吗?”

“噢,没关系,”我急忙回答,“事实上我本来希望在谈完指纹模后,能够和你私下聊一聊。所以如果你容许我再陪你走一段路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吉伯尔小姐羞答答地向我鞠了个躬,问道:“嗯,这么说接下来我要接受盘问啦?”

“哎呀,”我回应道,“你也盘问了我不少啊。但是我并不是故意要盘问你的。想想看,在这起案子里,我们和你们都互不相识,这虽然可以让我们公正地对每个人作出估量,但是真正的了解要比这种公正有用。例如我们的当事人,当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给我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有可能他是一个前科累累的恶棍,只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后来你告诉我们,他确实是一个纯洁无瑕的绅士,从而我们才对他有了信心。”

“这个我了解,”吉伯尔小姐若有所思地说,“这样说来,我或者其他人所提出的一些事,从一个方面可以体现他的人格特征,那会影响你们对他的看法吗?”

“所以说,”我回答道,“我们有责任查明对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以及其背后是否有什么原因。”

“是的,我想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

吉伯尔小姐开始陷入一种沉思,她那种神情让我决意继续问下去:“我想知道,据你观察,你知道有谁说过不利于诺柏先生的话吗?”

吉伯尔小姐又开始思考了,她一直盯着地上,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一阵儿,她终于略带迟疑地说出了下面这段话:“我想这是一件小事,而且与这起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它在我和诺柏之间造成了矛盾,使我一直感到烦恼,毕竟我们俩曾经是十分亲近的好朋友;而我也常常责怪自己,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就使我对诺柏的看法发生改变了呢?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我现在就把整件事情告诉你,即便你认为我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