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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粗暴的爱(第3/4页)

“生不如死。你想说这个吧?让我们生不如死?”

“没错。”他微微一笑——本是想安慰她,但却成了一抹怪异的讥笑。“可你不需要担心那一点,艾莉,你要知道,那全都是胡说八道。死了就是死了,一片寂静。尘归尘,土归土。你还记得布伦达当时的样子吧——你觉得她还有灵魂吗?没有。她只是一具尸体。死了,走了,完了。就是那样。寂静。试想一下,那样岂不更安心?你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了,再也没有那个担惊受怕的你了。什么都没有。没有负罪感,没有相互指责,什么都没有了。永恒的安宁和寂静。”

“那样更可怕。我觉得我没法应对那种情况。”

“你不需要应对。顺其自然就好。”

他们静静地坐了片刻,两两相望,皆为刚才谈到的将来惊恐不已。猫突然优雅地一跃,从艾莉森的腿上跳到了地上。她抬头挑衅地看着他。

“我约好星期二去见神父了。”

“你不能那么做,艾莉森。”迈克尔语气里的威胁之音,两人都很熟悉。

“你知道的。我得惩罚你了。”

“不要,迈克尔,求求你。现在不行。”

“就现在。你知道这是你活该;这次要来得更狠一些。这是唯一可以让你解脱的方式。”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不,不要。你吓着我了。”她挣扎着想逃,但没有太过顽抗,因为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她,这绝无可能。

“你活该害怕。”他坚持不放手,“你是个坏女孩。你就想要这样,所以你才会告诉我这一切。”

“我不想。”

“你想。至少,如果会痛,你就知道自己还没死呢。不管怎样,暂时还没。”

“那就是你离开前对她做的事?”

“是的。我知道她病了,所以我没真下狠手。我只是用一直放在车里的一根藤条抽了她几下。那是一种惩罚、性羞辱,她乐此不疲。一定意义上,也是一种治疗。我说过了,她习惯这样。”

“她都要死了,迈克尔。”萨拉尽力掩饰自己语气里的蔑视。

“当时可不是。我离开时,她简直生龙活虎,比我去的时候开心多了。”他从桌子对面沮丧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就不该告诉你。”

“你也为她放洗澡水了?在你离开前?”

“没有,我当时非常赶时间。我冲了个澡,但她没有。也许后来她自己泡了个澡。她常那么做,借此放松身心。”

同时也能洗掉你的一切痕迹,萨拉不无苦涩地暗忖着。所以我现在也该冲个澡。她对迈克尔的情意已逝。她能理解,但毫不同情。

“那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她?”

“是的。我发誓。我后来开车去了斯卡伯勒,晚上在那里和建筑工们开了个会,然后就直接回这里了。第二天我又开车去了剑桥。直到星期一,我才得知她的死讯。”

萨拉把手机对着他。“那么,这是谁干的?”

“你的当事人,贾森·巴恩斯,你从监狱里放出来的那个人。”

“什么?”萨拉从未这么想过,“你为什么认为是他?”

“这太明显了,你不觉得吗?还有谁会想杀她呢,那样一个单身女人?据我了解,她家里什么都没丢,人也没被强奸。她又没有其他敌人。另外,看看那照片。你看到什么了?”

萨拉耸了耸肩。“吊死在楼梯扶手上的裸体女人。”

“嗯,那她脖子上套的呢?”

“丝巾。”

“没错——而且看上去价格不菲。不像是艾莉森会有的东西。实际上,自从布伦达死后,她恨死丝巾了。但她脖子上的恰恰就是杀死布伦达的那种丝巾,对吧?”

“我不知道。我又没看到过。”

“好吧,那让我来告诉你,依我判断,就是。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款式。杀害她的凶手一定随身带着那条丝巾。”

“可是他为什么……”

“还有一件事你也不明白,但如果你去过那栋房子,你就会明白她上吊位置的意义。在她家的走廊里有一面正对楼梯的镜子,她是对着镜子上吊的。所以,不管杀手是谁,他都想羞辱她。让她在镜子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吊死。”

“你的意思是,那是一种行刑仪式?”

“为她的所作所为受到的最后惩罚。”

“可是,贾森怎么会知道是艾莉森杀了布伦达?这事一直是个谜——他本人还为这一罪名坐了18年大牢呢。如果他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他会告诉律师的,对不对!而我,他的律师,会呈上法庭的!”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不明白吗?”迈克尔悲伤地叹了口气,“直到那只狐狸找到了布伦达的手,一切才开始慢慢水落石出。警方挖出了她的尸首,又带着残存的丝巾上了《绳之以法》,广寻知情人。我一看到那节目就知道我们大事不好了,艾莉森也一样。记得吧,我向你打探贾森的情况,你说他失踪了。我真希望他逃去澳大利亚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但是不可能,他一定和我们一样看到了那期的《绳之以法》,然后开始思考。他知道布伦达曾和艾莉森争过这条丝巾,她当晚一直念叨这事来着。而且他还知道艾莉森最后把它抢回去了。所以如果是她脖子上的丝巾害了她,那么唯一能把那丝巾放上去的人就只有艾莉森了。他一旦想明白了这点,就只需找到艾莉森,让她付出代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