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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理查面面相觑。

我又一次成了我们三个人之中的“厚脸皮”。如果我们能够到达位于28,000多英尺的东北山脊峰顶附近所谓“第二台阶”的战舰船头,我可是被寄予厚望能够自由攀登岩壁的那个人啊。

但是在那一刻,我感觉怕极了。

“我第二个上。”理查说着身体一缩,把J.C.那条100英尺长的“优质绳索”套在身上,走到那面冰壁前,举起了两把破冰锤。

我们既不想再住在瑟里吉卓迪恩那个寒酸的旅馆里,也不想住在威尔士附近的任何地方,于是理查趁着黄昏和漫长黑夜,一直把车开回了伦敦。沃克斯豪尔汽车的车头灯依旧是有等于没有,不过一等到天黑后我们上了真正的高速公路,理查就开着这辆沃克斯豪尔汽车跟在各种各样的卡车之后,我们与那些卡车之间的距离很近,利用它们的红色小尾灯给我们指路。我们花了点儿时间,用力移出顶棚、窗户和侧面活板,将它们安放在原处,扣紧,“啪嗒”一声关好。不知怎的,加热器似乎终于开始工作了(或者可能只是我们的身体变得太热了),让-克洛德伸开手脚躺在后座的垫子和装备袋子上,在返回的路上呼呼大睡。我和理查说话的时候,都是压低声音,而且带着恭敬的语气。这不可思议的一天以及让-克洛德带给我们的不可思议的惊喜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终于轮到我了,而且攀爬的过程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可怕。破冰锤和12爪冰爪给人一种战无不胜的感觉。而且理查之前已经把另外一根100英尺长、被J.C.称为“理查的奇迹绳”的绳子带了上去,系在了让-克洛德的另一根绳子上,如此一来,算上第一条固定绳索,我的整个攀登过程基本上是处于双重保护之下。

一共两次,在尚未使用三个坚固的爪尖踏稳下一步之前,我便稍微有些着急地移动我的冰爪,结果我和冰壁拉开距离,这时候双重绳索就派上用场了。而且有一次,因为紧张,我本可能跌落50英尺左右之后,我下面的冰锥才会降低我下跌的速度(或者无法减速),但是,突出岩冰上有一棵大树(在低下的时候我看不到),绑在树上的第二根安全绳及时阻挡了我,所以我只下滑了5英尺左右,而且理查也拉住了这根绳子。

从下面看那块突出岩冰可把我吓坏了,可攀爬的感觉还是挺好玩儿的。那两枚冰锥刚才已经支撑过两位体重较轻的登山者了,而我的体重较重,所以我很担心这些冰锥不够结实,不过在水平悬挂在突出岩冰下方时,理查已经花时间牢牢地凿进了第三根更长的冰锥,使出浑身力气把冰锥最后五六厘米楔进岩石之中。

所以,我在大幅向外摆动时其实还挺享受的,在我摆动到最大幅度时身下空无一物,只有200英尺空荡荡的空气以及地面上的岩石,然后我在第一次尝试时,便成功地将两个冰锤的镐头凿进了突出岩冰的外部垂直部分。事实证明,多年来攀登险峻岩山的经验在攀登冰山时并非没有用武之地:我只用双臂的力量紧紧抓住冰锤,拉升身体,翻上了最后10英尺,从而成功登顶。一到了峰顶,伊德沃尔湖、伊德沃尔山谷和远处的山峰与湖泊的风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而让-克洛德训斥了我几句,责怪我不该不使用冰爪攀爬最后几英尺,不过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咧开嘴对着他笑。

我们一个接一下借绳索下来,将第二根安全绳留在了冰壁上,然后,在那天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在较低的斜坡上进行练习。只有理查的新绳子才能给我们这么大的信心,让我们可以这样拉拽着它下降。这种绳子的直径更宽,由大麻纤维、普通登山绳和一些他没有告诉我们的秘密材料混合制成,不过就是这些秘密材料使得这种绳子拥有更大的柔韧性和更大的强度极限。在1924年和1925年,几乎没有几个登山者相信他们可以依靠绳子下降这么长的距离。现在理查把这些登山者的绳子称为“我们以前那种晒衣绳似的登山绳”。

在开车回伦敦的漫漫长路上,我努力保持清醒,以便和理查做伴,他一直在开车,所以不能睡觉。而我那已经疲惫不堪的思绪中不停闪过一些关于这种冰川及冰层攀登新技术的法语词汇,这些都是J.C.反复灌输给我们的。

步行法,即走过平坦的寒冰和坡度15度并不陡峭的斜坡,仿佛是在攀越冰川,从前我们穿着普通的10爪冰爪一起这样做过很多次。

鸭式行走,即走在最大30度的斜坡上,穿着10爪冰爪谨慎穿入冰层前进。这种方法看上去和感觉上就和听上去一样傻,不过我们可以使用老式长冰镐对付这样的斜坡。

平切步,即在最大65度左右的斜坡上,在用每只冰爪的10个爪尖支撑身体直立时,使用冰镐向上凿劈。这是休息一下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