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9/10页)
他们住进了民族大酒店,就是倒霉的记者杰斐逊住过的酒店。服务台有一个信封是给奈杰尔爵士的,那是二十四小时前由一个橄榄色皮肤的车臣人放在那里的,当初谁也没有注意到。现在,这个信封递给了奈杰尔爵士,还有他的房间钥匙。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的纸条。假如它被截获或者丢失,是不会有什么特别危害的。字不是写在纸条上的,而是写在信封的内侧,是用柠檬汁写的。
把信封拆开放平后,布莱恩·文森特从床头柜上的一盒赠送火柴里取出一根,点燃后去慢慢烘烤。当信封变成淡棕色时,七个数字显示出来了,是一个私人的电话号码。在把号码记住后,奈杰尔爵士命令文森特烧毁纸片,把灰烬扔进马桶里放水冲掉了。然后两人静静地在酒店餐厅里吃了晚饭,一直等到了十点钟。
电话铃响了,是由大主教阿列克谢二世亲自接听的,因为这是放在他办公室书桌上的私人电话。他知道很少有人有这个号码,他应该都认识他们。
“喂。”他小心地说。
回答的声音是他所不熟悉的,俄语讲得很好,但不是俄罗斯人。
“阿列克谢大主教?”
“您哪位?”
“圣座,我们未曾谋面。与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先生,我只是他的翻译。前几天,您友好地接待了来自伦敦的一位神父。”
“这事我记得。”
“他说,还有一个人要过来,一位资深人士,来与您私下里商谈要事。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他要求您接见他。”
“现在?今晚?”
“越快越好,圣座。”
“为什么呢?”
“莫斯科的一些势力很快就会知道这位先生。他有可能受到监视。还是小心一点好。”
这位神经紧张的高级教士觉得这话听起来耳熟。
“好吧。你们现在哪里?”
“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我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那就半小时后见。”
这一次由于事先接到过通知,哥萨克卫兵很快打开了街门,马克西姆神父紧张而又十分好奇地把这两位客人引进了大主教的私人书房。奈杰尔爵士是乘坐民族大酒店的豪华轿车过来的,他让司机在路边等待。
大主教阿列克谢还是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袈裟,脖子上挂了一枚简单的十字架。他招呼客人,请他们就坐。
“首先我很抱歉,因为我说不好俄语,所以我必须通过翻译来进行会话。”奈杰尔爵士说。
文森特很快进行了翻译。大主教点点头,露出了微笑。
“唉,我是不会说英语的,”他回答说,“哦,马克西姆神父,请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我们自己来吧。你可以走了。”
奈杰尔爵士开始自我介绍,但没说自己曾是与苏联对抗过的高级情报官,只说是英国外交部的一名老员工(差不多是正确的),现在已退休,但受聘来进行这次的谈判。
他没有提及林肯委员会,只是说一些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先生和女士,已经私下里传阅过了《黑色宣言》,他们全都深感震惊。
“无疑都与圣座您一样感到震惊。”
俄语翻译结束后,阿列克谢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此,我来这里,是提请您注意,目前的形势关系到我们大家,关系到俄罗斯国内外所有善良的人们。我们英国有一位诗人曾经说过:‘没有人是孤岛。’我们全都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俄罗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之一,如果再次落到残忍的独裁者手里,对我们西方人、对俄罗斯人民,尤其是对神圣的教会来说,都是一个悲剧。”
“我赞同你的说法,”大主教说,“但教会本身不能干预政治。”
“公开是不行的。但教会必须与邪恶做斗争。教会一直是宣扬道德的,对不对?”
“当然。”
“而且教会有权保护自己免受毁灭,免受阴谋破坏,继续担当自己的使命。”
“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教会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说话,号召广大的信徒与企图伤害教会的邪恶行为做斗争?”
“如果教会站出来反对伊戈尔·科马罗夫,而他还是当上了总统,那么教会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阿列克谢二世说,“一百多位主教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会选择保持沉默,我的提议会遭到否决。”
“但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奈杰尔爵士说。他用几分钟时间描述了君主立宪政体的改革框架,这使得大主教张大了嘴巴。
“你在开玩笑吧,奈杰尔爵士,”他最后说,“恢复君主制,请回沙皇?人民是决不会答应的。”
“我们来分析一下形势,”欧文建议说,“我们知道,俄罗斯面临着难以想象的艰难抉择。一方面是持续的混乱,有可能分裂,甚至出现南斯拉夫那样的内战。没有稳定就没有繁荣。俄罗斯就像大风大浪中一艘摇摇晃晃的航船,失去了锚和舵。它即将沉没,它的船体会裂开,它的人民面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