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5/11页)
“好吧。但他们是重要人物。如果我搞砸了,那可都要算到你头上。”
“你怎么会搞砸呢?你是警察,在尽你的职责。这个亡命之徒曾在基赛尔尼大街科马罗夫别墅的周围转悠。即使他已经死了,你也有责任去提醒他们注意。他也许是黑帮的人,也许一直在踩点呢。你的理由很充分,去吧,一千英镑在等着你呢。”
叶甫根尼·诺维科夫又嘟哝了几声,然后挂电话。这些英国佬,他心想,全都疯了。毕竟,只不过是一个老头闯进了他们的一栋公寓。但为了一千英镑,还是值得去查问的。
苏联,莫斯科
1987年10月
阿纳托利·格里辛上校因为挫折而心灰意冷,他的辉煌业绩似乎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他无所事事了。
对埃姆斯出卖的间谍的审讯工作,早已全部结束,他们已经从浑身颤抖的囚犯嘴里挤出了最后一滴追忆和情报。总共有十二个人正在勒福托沃监狱下面的地牢里哭泣着过日子,一旦第一和第二总局的审讯官提出要求,他们会被立即提审,如有反抗或失忆,则会被带回到格里辛的特殊审讯室里去。
有两个人没被执行死刑,只是被判在劳改营里做长期苦役,格里辛再三恳求也没用。这是因为他们为中情局效劳时间不长,或者他们职位太低,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其余的人都被判了死刑。其中九个被带到监狱后面的砾石院子里,被迫跪下来,等待后脑勺挨上一颗子弹。作为高级官员,每次行刑格里辛都出席了。
在格里辛的坚持下,只有一个人还活着,他是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德米特里·波尔雅科夫将军在被出卖之前,已经为美国工作了二十年。事实上,在1980年最后回到莫斯科后,他已经退休了。
他从来没有拿过钱。他之所以为美国人工作,是因为他厌恶苏联的政权及其所作所为。他就是这样告诉审讯官的。他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讲述自己的看法,以及他二十年以来所做的事情。他是所有人当中最有骨气和勇气的,从不恳求宽恕。由于已经上了年纪,他说出来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他对当前的行动一无所知,也说不出什么名字,只是几个中情局的管理员,他们也都已经退休了。
审讯完毕后,格里辛恨透了这个老将军,故意让他活着,以作特殊处置。现在,这个退休老人每天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哭泣,浑身上下沾满了自己的粪便。格里辛还不时去那里看望,以确认他还在喘气。直到1988年3月15日,在博亚罗夫将军的坚持下,他才最终被结果了。
“问题在于,亲爱的阿纳托利,”3月份时,博亚罗夫将军对格里辛说,“现在已经没事可做了。‘捕鼠委员会’必须解散。”
“还有一个人,就是第一总局提到的那个人。他在管理这里的几个叛徒,但还没有被抓起来。”
“哦,那个人是找不到的,只是一直被提起,但叛徒当中没有人听说过他。”
“如果我们抓到了他管理的人呢?”格里辛问道。
“那我们就去抓他们,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博亚罗夫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第一总局在华盛顿的人能把他们交给我们,你就可以重新召集你的人员,重新开始。你甚至可以重新命名你们的小组,可以起名叫‘修道士委员会’。”
格里辛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但博亚罗夫是理解的,他哈哈大笑起来。俄语的修道士(Monakh)就是英语的蒙克(Monk)。
如果巴维尔·沃尔斯基认为自己不会再次听到停尸所那位法医的声音,那么他错了。8月7日,也就是他的同事诺维科夫与英国情报局官员秘密交谈的那个上午,他的电话铃响了。
“我是库兹明。”一个声音说道,沃尔斯基很迷惑。
“库兹明教授,第二医学院的。前几天我们还通过电话,是关于身份不明者的尸检。”
“哦,是的,教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我想应该是倒过来。我也许有事要让你去做。”
“那就谢谢你了,什么事?”
“上个星期,在利特卡里诺附近的莫斯科河里捞上来一具尸体。”
“那应该是他们那边的事情,不是我们的吧?”
“没错,沃尔斯基,但那边某个聪明的家伙认为,该尸体泡在水里约有两周时间。实际上他说对了,其间,尸体可能是从莫斯科市内被冲到下游来的。因此那些家伙把尸体运了过来。我刚刚做完尸检。”
沃尔斯基思考了一下。高温下,在水里泡了两周,教授还真有能耐忍受那种恶臭。
“谋杀的吗?”他问道。
“不是,只穿了短裤。几乎可以肯定是因为天气炎热而去游泳,遇到麻烦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