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旅 程 11(第5/7页)

“对,”哈塔卜说,“根据我们释放出来的朋友的说法,他见过你,但你因为不予合作所以总要戴着头罩。那么,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呢?”

他们一直谈到太阳落山,最后那个阿拉伯人站了起来。

“我要去做大量的核对工作,”他说,“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那么我们过几天再继续。否则的话,恐怕我将不得不向我的部下苏莱曼下达适当的指令。”

马丁返回了囚室。哈塔卜博士迅速向警卫班下达了指示,然后就离开了。他驾着一辆普通的租赁汽车,回到哈伊马角城区俯瞰沙克尔深水港的希尔顿酒店。他在酒店房间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他身穿一套裁剪非常合身的热带地区常见的奶油色西服,在迪拜国际机场英国航空公司的柜台办理登机手续时,他的英语流利得无懈可击。

事实上,阿里・阿齐兹・哈塔卜出生在科威特,是一位资深银行职员的儿子。在海湾地区,这意味着他家境富裕,享有特权。一九八九年,他父亲升任科威特银行伦敦分行副经理,于是他们举家迁往英国,从而避开了一九九○年伊拉克入侵祖国的战祸。

当时,阿里・阿齐兹已经能说一口十分流利的英语了。他十五岁时进入一所英国学校学习,三年后以一口纯正的英语和优异的成绩毕业。当父亲举家迁回科威特时,他选择留在英国,考入拉夫伯勒理工学院。四年后他获得化学工程专业学位,并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在伦敦,他开始经常去一座清真寺,那个清真寺是一个仇视西方、挑动反叛的布道者主持的,他成为了那种媒体所称的“激进分子”。二十一岁的他已被彻底洗脑,成了一名“基地”组织的狂热支持者。

一位“聪明的伯乐”建议他去巴基斯坦看看,他接受了建议,穿过开伯尔山口,进入巴基斯坦,在“基地”组织的恐怖训练营待了六个月。组织认定他适合“卧底”,应该在英国过低调的生活,绝不能引起当局的注意。

回到伦敦后,他按他们的要求做了。他向科威特使馆报告说丢失了护照,申领了一本新的,上面没有可疑的巴基斯坦出入境印章。如果任何人问起来,他会说去过海湾地区探访亲友,但从来没去过巴基斯坦附近,更不用说阿富汗了。一九九九年,他在伯明翰的阿斯顿大学谋得了一个讲师的职位。两年后,美英联军入侵了阿富汗。

起初几个星期,他一直坐立不安,唯恐他去过恐怖训练营的蛛丝马迹被发现,但“基地”组织的人事部长阿布・祖拜德把他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了,哈塔卜去过那里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所以他一直没被外界发觉,并升任为“基地”组织在英国的头目。

哈塔卜博士飞往伦敦的班机起飞时,在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岛北部文莱苏丹国,爪哇星辰号货轮正缓慢地离开泊位,向公海驶去。

它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亚西海岸的弗里曼特尔港,挪威籍船长克努特・赫尔曼完全想不到这次航程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他知道这里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但不是因为有浅滩、激流、礁石、风暴或海啸。这一带的危险是猖獗的海盗活动。

从西边的马六甲海峡到东边的苏拉威西海,每年都会发生五百余起海盗袭击商船事件和一百起劫持船员事件。有时船东支付赎金后,船员会得以释放。但也有时,船上人员全部被杀,尸骨无存。货物通常会被劫走在黑市上出售。

赫尔曼船长却怀着轻松的心情驾船去弗里曼特尔,因为他深信他载运的货物对海盗来说是没有用处的。但他想错了。

第一段航程是北行的,与他最终目的地背道而驰。他用了六个小时,经过摇摇欲坠的古达城,来到了沙巴和加里曼丹岛的最北端,由此转向东南进入苏禄群岛。

他计划取道塔威塔威岛与和乐岛之间的深水航道,避开珊瑚礁和丛林岛屿。进入苏禄群岛南部后,就可以一直南下穿越苏拉威西海,最终抵达澳大利亚。

在文莱,监视他的人看到他起锚后,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如果截听这个电话,会发现只不过是在说一位患病的叔叔再过十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其实这意味着十二个小时后实施拦截。

这个电话打到了和乐岛上的一个小港湾,接听的人是伦敦航运经纪人亚历克斯・西伯特先生的新客户——楠榜先生,他再也不是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的那位商人了。

在热带地区夜幕的掩护下,楠榜指挥着十二名冷血杀手开始行动。这些杀手的报酬很高,所以他们很听话。除了刑事罪犯,他们同时也是穆斯林极端分子。菲律宾南方,阿布沙耶夫的反政府武装的最后一个半岛根据地与苏禄海仅相隔几英里。他们不但宗教上走极端路线,而且还充当赏金杀手。而为楠榜先生工作能使他们兼顾这两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