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诡屋 另一个我(第5/11页)
噩梦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停止,我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醒过来,吓得坐在床边无法动弹。
这些天发现的证据实在是太古怪了,古怪到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为什么父亲的家里留下了这么多我的痕迹,而我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有两年没有回过家了,只是父亲到白湖市看过我几次,难道我真的忘记了什么吗?那个杀死父亲的人难道是我吗?
我不敢再想,深更半夜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一边继续收拾着父亲的遗物,一边努力回想着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哗啦”一声,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一本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日记本正好掉在我的脚边。一旁的风扇将日记本吹开几页,我一眼就看见第一页上父亲苍劲有力的字体,上面写着父亲的名字:徐昌。
这是父亲的日记吗?原来他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出于好奇,我翻开了日记本,然而,在看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也随之颤抖起来,我吓得把日记本丢在了一边,冷汗也不自觉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怎么可能?我不断地问着自己,可是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终究找不到任何的答案,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拾起地上的日记本继续阅读起来。
父亲日记本上记录的皆是我小时候的事情,而那件令我颤抖的事情就发生在我十岁那年,那是在父亲的日记或者说是他的记忆里,我做过的最恐怖的事情。
我难以把自己和日记本里那个恐怖的小孩联系在一起,在我小的时候的确做过一件让自己觉得很愧疚的事情,那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但绝对不会是这么恐怖的事情!
我一边否认那是自己,一边害怕那真的是自己,日记本里记录的事情一直在我脑海里不断地浮现。
那一年,父亲发现了我的怪异,因为我喜欢戴着耳机听音乐,不管走到哪里,都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一开始父亲以为那真的是音乐,直到那天他提前下班回家,听见我躲在房间里发出奇怪的笑声。父亲在日记里形容着他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自己全身发毛,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窜了上来,顺着脊背冲入了他的大脑,他感到他的头皮一阵酥麻。于是,父亲在我去上厕所的间隙,把桌上的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那不是音乐,而是各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些声音或悲切或凄凉或痛苦,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父亲吓得几乎站不稳,而我就倚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相遇,父亲在我眼中看见了一种不属于孩童的阴冷。在这之后,我便做了一件极度恐怖的事情,而事情就发生在离我家不远的那座十几年都没有完工的废楼里。
日记上没有具体记载那件恐怖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只记载了我做过那件恐怖的事情后就好像失忆了一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而父亲也选择永远地忘记我的这段过往。我可以想象父亲当时的心情,从他颤抖的笔迹中,我强烈地感受到了他的惊恐和害怕。
这一夜我再无任何睡意,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了日记上记载的废弃楼房,我一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这是一幢施工到一半的烂尾楼,已经荒废了十几年了,里面和外面一样的破旧,只有几个流浪汉铺着脏兮兮的地毯睡在角落里,听见我的脚步声,那个最靠近我的流浪汉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翻个身睡了过去。
我按照日记里的描述,找到了当年事情的发生地点,那个房间被一把老旧的锁锁了起来,而房门口的地面上,我却注意到了有新的类似车轮的痕迹。我仔细地盯着车轮痕迹看了良久,总觉得这个痕迹很奇怪,让我觉得即熟悉,又陌生。
我拼命晃了晃脑袋,抬头时,一张贴在门上的不起眼的纸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低头细看,发现纸条上写满了童稚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实验基地。
然而更令我害怕的是,那个字竟然是我写的!
左晨
手机里再一次传来无人接听的声音,我懊恼地挂断了手机,屏幕上,徐乔的电话一闪,便又变得漆黑。
这种黑像极了一种预示,预示着未来之路的坎坷和不寻常。我的心跟着这黑色跌入了谷底,即使头顶是艳阳高照,我也依旧被乌云笼罩着。
身后诡异的楼房离我越来越远,可徐母的话,却如魔咒般不断在我耳边放大再放大。
徐乔喜欢收集声音,尤其是那些骇人恐怖的声音。徐母如是说,我突然想起曾经那个白湖市的连环杀手——声音控男孩阿志。
“他从小就喜欢收集那些吓死人的声音,将它们收集起来,那些是来自于地狱的声音,尖锐,恐怖!充满了血腥!”徐母咬牙切齿地说着,她的样子,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