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6/8页)

还有一些绳索纤维。他们怀疑,是用来做绞绳的。

库珀将一部分地图进行气相色谱分析,但在纸张上只找到一样东西——纯碳。“难道是在街道市集上买来的木炭?”他觉得奇怪。

“也许,”莱姆说,“或者,他可能将证据烧了。写在图表里,也许下面我们会找到一些关联。”

地图上的其他证据——污渍和碎屑——都是食物:酸奶、鹰嘴豆、大蒜和玉米油。

“炸豆泥三明治,”美食家托马斯说,“中东食物,常常和酸奶一起食用。很好吃。”

“而且非常普通,”莱姆刻薄地说,“仅在曼哈顿,我们就可以将来源缩小到约两千个地方,是不是?我们还有哪些该死的东西?”

在回来的路上,萨克斯和塞林托去了管理伊丽莎白街建筑物的房地产公司,得到了有关那间公寓出租的信息。办公室的那位女士说,租户用现金已支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外加上两个月的保证金,那人让她留着这笔钱。(但不幸的是,这些钞票已经被花掉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张可以取得指纹。)他在租约上用的名字是比利·多德·汉米尔,之前的地址在佛罗里达。萨克斯用电脑合成肖像和签租约的人颇为相似,不过还戴了棒球帽和眼镜。她还确认了那人有南方口音。

识别身份资料库的搜寻显示,在过去五年内,全国有一百七十三条有关比利·多德·汉米尔的资料。其中三十五至五十岁之间的白人,没有一个住在纽约。而在佛罗里达的不是年纪太大,就是只有二十多岁。四个比利·多德·汉米尔有犯罪纪录,其中三个还在狱中,而另一个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他是特地挑了这个名字。”莱姆看着电脑合成的图像,低声说道。

不明嫌疑犯一○九,你到底是谁?他心想。

你在哪里?

“梅尔,将照片传给J.T.。”

“给谁?”

“给我们在阿马利诺的典狱长。”他对着那张照片点点头,“我还是倾向于认为这家伙以前是囚犯,曾和狱警发生冲突,结果狱警被他用私刑杀死。”

“明白了。”库珀说。发完电子邮件,他拿起萨克斯在安全屋找到的液体样本,小心翼翼地打开试管取样,准备进行气相色谱分析。

片刻之后,分析结果出现在屏幕上。“这倒是个新东西。聚乙烯醇、聚维酮、苯扎二氯铵、葡萄糖、氯化钾、水、碳酸氢钠、氯化钠……”

“更多的盐,”莱姆大气说道,“但是这次可不是爆米花了。”

“还有柠檬酸钠和磷酸二氢钠。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希腊语。”塞林托耸耸肩,进了门厅,向洗手间走去。

库珀指了指那张单子,“能知道它是什么吗?”

莱姆摇摇头。“我们的资料库呢?”

“什么都没有。”

“送到华盛顿去。”

“好的。”技师将些信息传送给联邦调查局实验室,然后再转向萨克斯找到的最后一项证据:从有污渍的桌面上刮下来的木屑。库珀同样准备了用于气相色谱分析的样本。

在他们等待结果时,莱姆再次看向证物板。当他看着上面的文字时,眼角余光瞄到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晃动。他吃了一惊,转过去面对它。但实验室的那个角落没有人。他刚才是看到的是什么?

然后,他又看到了,这次看清楚了:一个柜子正面玻璃映出来的影像。那是朗·塞林托;他一个人在走廊里,显然认为没有人能看到他。那个迅速动作的身影是这个胖侦探在练习快速拔枪。莱姆无法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但能看出他很痛苦。

这是为什么?

刑事鉴定专家捕捉到了萨克斯的目光,朝走廊扬了扬下巴。她走向门口,往外看去,发现警探又练习了几次拔枪,然后摇摇头,很沮丧。萨克斯耸耸肩。练习了三四分钟后,警探把他的枪收起来,进了厕所,连门都没关;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了。

他回到实验室。“天啊,林肯,你什么时候才会在这里弄个好点的厕所?难道你不知道黄色和黑色在七十年代就过时了吗?”

“你知道,我不怎么在厕所开会。”

大个子男人笑了起来,但笑的声音太大了。他刻意地想开个玩笑,但听起来反而很虚假。

屏幕上显示出对安全屋桌子表面木屑样本的气相色层分析结果,于是莱姆立刻忘了塞林托的烦恼。他皱着眉。分析报告显示,那些在木质桌面上留下的污渍是纯硫酸,这是莱姆尤其不愿意见到的现象。从某个观点来看,它显然已经是配好备用的,因此根本不可能去追查某一单独物质的来源。

但更令人担忧的是,它也许是你能够买到的最具威力,也是最危险的强酸;作为武器,即使很微小的量,也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让人致死或永远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