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008年3月10日 早上(第12/31页)

钟平清了清喉咙,喝了口浓茶道,“警察觉得最有可能是他的两个客户,他们说这两人跟他约了第二天见面,交易什么字画,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警察觉得这两人最可疑,但审问了一阵后,把人放了,也没下文了。”

“会不会有新的嫌疑人?你后来有没有去问过?”

“嘿,我说小阿弟,你大概在国外时间呆得长了,不了解我们这儿的情况。我们这儿人多,警察忙不过来。再说,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没下文也就没下文了,还能怎么地?还能去吵?妈的,拉倒吧,还是过两天太平日子要紧。”

简东平记得资料上说,在钟乔出事后没多久,钟平就继承了哥哥的遗产,迁居S市了。

“钟叔叔没有成家吧?”他问道。

“嗬,没有。”钟平掏出根牙签来一边剔牙,一边笑着说,“他没女人缘,以前我也给他介绍过,但都没成功,他这个人长得不怎么地,爱吹牛,又小气,哪个女人肯跟他。我估计他自己也早就死心了,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父亲说,钟叔叔在没出事前曾经给他写过信,说他挖到宝藏了,发了大财,还说等我父亲回国后,他请我父亲去云南旅游。您知道这宝藏的事吗?我父亲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简东平道。

“你爸还真了解他,他哪儿挖到什么宝藏啊。”

“这么说,他真的在吹牛?”

“他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什么挖到宝藏!屁!他死了之后,除了在他屋子里找到几个不太值钱的花瓶外,其它什么都没有,银行存款也没多少。那我只好认为他是在瞎吹了!”钟平又喝了口浓茶,“其实我平时住在芜湖,跟他接触很少,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知道,忽然有一年他就搬到那个小镇去住了,然后没多久,他就做起古董生意来了。”

“他没说原因吗?”

“他说他觉得他的财运在那里,呵呵。”钟平笑了起来。

“他原来在芜湖是干什么的?”

“他呀,就在一个街道工厂干活,你爸应该告诉你了,他是个独眼龙,残疾人,小时候天皮玩毛线针扎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中学毕业,他就在工厂当小工了。”

“那他是哪一年去的那个小镇?”

“大概是84年吧。就在那以后,他开始常常跟我吹什么古董,宝藏之类的破事。其实他懂个屁!”

“不懂怎么做生意啊?他肯定还是掌握一些古董的专业知识的吧。”

“他从小对这些东西就有兴趣,中学时还参加了个什么古董兴趣小组,但后来人长大后,就没玩这个了,家里也没这条件啊。”

可是小时候的兴趣爱好,往往会延续一生,有时候还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简东平想。

“他跟他那个兴趣小组的朋友后来还有来往吗?”简东平问道。

“不知道,他这人太抠门,没啥朋友。”钟平显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他的古董小组成员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吗?”

“是同班同学。”

“你认识他们吗?”

钟平摇了摇头道:“我上中学时住在伯父家,所以他的事我不太清楚。”

简东平想起了一件事。

“那么,能不能找到钟叔叔的中学毕业照?我爸都遗失了,他特别想翻拍一张。”

“应该有的,他的照相簿还在,你等等啊。”钟平一摇一摆走进了内屋,不一会儿就拿出一本沾满灰尘的厚厚影集来,简东平在其中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照片。

岳程望着面前这个腰粗膀圆,满面风霜的中年女子,不敢相信她竟然比陆劲还小两岁,如果有人告诉他,她是陆劲的姐姐他完全不会怀疑。

“小月,你放心,哥不是来找你麻烦,这趟来我是有公干。”陆劲又亲切又温和地对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听陆劲自称“哥”,又叫这女人小月,岳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公干?”小月好像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看陆劲,又看看他。

“人民政府对我很宽大,让我戴罪立功,帮着干点事。”

“哦。”小月点点头。

“你男人呢?”陆劲问道。

“他去浙江了,后天才回来。”小月答道,顺手撩开篓子上的白布,露出十几个热腾腾黄灿灿的馒头来,“吃吧,你们还没吃饭吧,这是玉米面做的,刚蒸好的。”小月说着,转身又到外屋,给他们倒来了两杯水,“没茶叶了,将就着喝吧。”

“谢谢你,小月。”陆劲说着,拿了个玉米馒头递给岳程,对他说,“吃吧,这是真正的农家菜。”

岳程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赖,至少不是很甜,他刚想到这儿,就见小月从外屋拿来一碗黄橙橙的东西。

“哥,你爱吃甜的,这是蜂蜜块,你蘸着吃吧。”小月一边说,一边在陆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上开始忙乎着打起毛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