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黑夜行者的危险岔路 Chapter 20 最后一场好戏(第5/9页)
他朝我眨眨眼。“什么?他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说。
“我不觉得。”我说。
“好啦,你不看电视的吗?”他说,听上去跟我刚刚虐待了小动物似的。
“不怎么看。”我承认,“孩子们一天到晚看卡通。”
“他们广告都做三个礼拜了,”他说,“艺术双人踢踏舞大赛。”
“什么?”
“大会堂举行的艺术踢踏舞比赛。”他说着,听上去也像广告了,“来自北美和加勒比海的两百多位顶尖艺术家都汇聚一堂。”
我感觉到自己嘴巴蠕动着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我眨眨眼又试了一下,还没等我说出什么,库尔特就朝门口一摆头说:“来吧,咱们去抓他。”他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再说为什么浴缸边那家伙看着那么像你。”
这回我终于站到了地板上,准备出发——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习惯性地应答。“你好。”我说。
“摩根先生?”一个年轻而疲倦的女声问道。
“我是。”我说。
“我是梅根,课外活动的老师梅根,你知道,带科迪和阿斯特一起上课的。”
“哦,是的。”我说着,心里开始紧张。
“现在大概是六点五分吧,”梅根说,“我现在得回家了,因为我今晚要上会计课,嗯,七点。”
“哦,梅根,”我说,“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刚说了,我得回家。”她说。
“好吧。”我说,很希望能穿过电话线把她甩到她家去。
“可是你的孩子,”她说,“我是说,你妻子一直没来接他们。所以他们还在这儿。只要有小孩在,我就不能走。”
这听上去是个很好的规定——尤其说明科迪和阿斯特双双平安,没被韦斯弄走。“我去接他们。”我说,“二十分钟后到。”
我挂了电话,看见库尔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的孩子,”我说,“他们的妈妈一直没去接他们,所以我得去。”
“现在?”他说。
“是的。”
“你现在要去接他们?”
“没错。”
“啊哈,”他说,“你还想救你妻子吗?”
“我觉得能那样最好不过。”我说。
“所以你要先接孩子,再去救妻子,”他说,“而不是逃出这个国家,或是什么的。”
“警探,”我说,“我想救我妻子。”
库尔特看看我,然后点点头。“我先去大会堂。”他说着,转身走出门去。
科迪和阿斯特每天课后活动的公园离家只有几分钟车程,但离我的办公室就远了。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因为那时正是高峰期,我能赶到就不容易了。不过我有足够的时间琢磨到底丽塔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很希望她能平安。我已经开始习惯她了。我希望库尔特已经做了我的后援,找人把韦斯抓走,营救了丽塔,让她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裹着毛毯喝咖啡。
但这么一来,我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儿,接下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儿并为之深深担忧。如果他们真抓住了韦斯,把他带到了警局,开始讯问,该怎么办?比如他们会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更重要的问题是,你为什么对德克斯特这么做?万一他特没品地和盘托出怎么办?
如果库尔特在韦斯胡说的基础上,加进他自己对我产生的怀疑,还有他从录像上看见的东西,那事情就对德克斯特太不利了。
如果我能自己抓住韦斯就好多了,事情就能在手起刀落之后变得简单,既满足了自己,也满足了黑夜行者。可我此刻别无选择——库尔特已经在我身边听见了一切,我只能听之任之。
看上去这事儿越来越像是必须去法庭解决了。想象着德克斯特穿着橘黄色囚犯背心,戴着脚镣,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幅画面,橘黄色是我的不祥颜色。而且被指控谋杀肯定是我通往幸福之路的巨大障碍。我对我们的司法系统不抱幻想。我在工作岗位上天天都目睹着,我很肯定我比它强,除非他们当场捉住我。不过即便是起诉也会把我的行为放在显微镜下检查,那样我的余兴节目就真的泡汤了,即便我最终被证实无罪。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的选择非常有限。要么让韦斯开口,可那样我会有麻烦。要么阻止他开口,我还是一样有麻烦。我别无他法。德克斯特在暗夜之中,正在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当我在公园前停好车时,我满腹心事。老好人梅根还在那儿,一手一个牵着科迪和阿斯特,急得不断倒换着双脚,恨不得马上甩开他们冲向让人兴奋的会计课。他们见到我都用各自的方式表达了高兴之情,这让我把韦斯忘了有三四秒钟。
“摩根先生?”梅根说,“我真得走了。”我终于听见她说了整句话,还挺不适应,我只来得及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科迪和阿斯特的手。她冲向一辆小小的旧雪佛兰,迅速发动,隐没于夜晚的车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