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4 恐怖的丹科大夫(第6/9页)

我们甚至还要了甜点,让我觉得“用美食使他们分心”的把戏玩得有点儿过头,尤其是在我和德博拉压根儿没有分散注意力的情况下。不过美食毕竟是美食,如果我开口抱怨,肯定会显得不够厚道。

当然,德博拉可是辛苦了一辈子才养成待人不厚道的习惯。服务员将一盘小山般的巧克力糊摆在丘特斯基面前,丘特斯基拿起两把叉子转向德博拉,她抓住这个机会,将手中的匙子猛地扔到桌子中央。

“不,”她对他说,“我不想再喝一杯他妈的咖啡,也不想再吃这该死的巧克力糊。我要你他妈的回答我。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抓那个家伙?”

他看着她,感到稍稍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一点儿疼爱,仿佛他这一行的人觉得扔匙子的女人很有能力、非常迷人一样,但他认为她选择的时机稍微有些不对。“我能先吃完甜点吗?”他说。

我们站在饭店外,等待着服务员将德博拉的车开过来。这时,丘特斯基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他妈的……”然后顺着车道走了过去。我看着他走到大门口,对着随意停在一棵棕榈树旁的褐紫色福特金牛做了个手势。德博拉怒视着我,仿佛全是我的错。我们看到丘特斯基冲着车窗挥了一下手,窗户玻璃摇了下来,里面当然坐着时刻保持警惕的多克斯警官。丘特斯基靠着大门,对多克斯说了句什么,多克斯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将车窗玻璃重新摇上,然后开车走了。

丘特斯基回来后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看我的眼神有了点儿变化,然后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向南行驶二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东西走向的鹌鹑窝路与迪克西高速公路的交会处,旁边正好有一个购物中心。再往前行驶两个街区,一连串小街便将我们带进了一个由蓝领工人组成的恬静小区,这里大多数的房子小而整洁,不长的车道上通常停着两辆车,院子里的草坪上零零星星地放着几辆自行车。

其中一条街道左拐后通向了一条死胡同,我们在这条街的尽头看到了那座房子。外面粉刷着淡黄色的灰泥,院子里草木茂盛。车道上停着一辆破旧的灰色面包车,上面写着几个深红色的字——HERMANOS CRUZ LIMPIADORES(克鲁兹兄弟清洁公司)。

德博拉绕着这条死胡同转了个圈,然后沿着小街将车向前开了大约半个街区。这里有座房子,门前和草坪上停着六七辆车,屋里传出了喧闹的说唱音乐。德博拉将车掉了个头,正对着我们的目标,然后将车停在了一棵树下。“你们觉得怎么样?”她问。

丘特斯基耸了耸肩。“有可能吧,”他说,“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下。”这是我们半个多小时以来第一次打破沉默。我怎么也无法让大脑平静下来,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飞到了我住处的一个小架子上,那上面有一个红木小盒,里面装着许多载玻片。每一片上都有一滴血。四十扇小窗户,透过它们可以窥视我阴暗的一面。里面有多年前的那位护士长,借口减轻病人的痛苦,小心地注射过量药物,害死病人;木盒里紧挨着的那滴血来自那位杀死了几位护士的中学工艺课老师。真是奇妙的对比,而我喜欢的也正是这种嘲讽。

我轻轻梳理着这一件件往事,更加渴望立刻着手第四十一个对象,尽管第四十个对象麦格雷戈的那滴血还没有干透。可由于这和我的下一个行动密切相关,因而我总有一种半途而废的感觉。我急于尽快将它完成。

只要我确定雷克尔参与其中,然后想出一个法子——

我坐直了身子。或许是那腻人的甜点阻塞了我的颅动脉,我一时忘记了德博拉的新男友。“德博拉。”我说。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由于精神高度集中,微微皱着眉头:“什么事?”

“该告诉我了。”我说。

“别胡说。”

“什么胡不胡说的,根本就没有胡说,而且这一切全都归功于我超强的脑力劳动。你不是说过要告诉我一些事吗?”

她瞥了丘特斯基一眼。他仍然戴着墨镜,死死地盯着前方,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否眨眼。“对了,”她说,“好吧,多克斯当兵时是在特种部队。”

“这我知道,他的个人档案里有记录。”

“兄弟,有一点你不知道,”凯尔说,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特种部队有黑暗的一面,而多克斯恰好属于黑暗那一面。”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快得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一旦加入黑暗那一面,你就永远别想回头。”

我看着丘特斯基,他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又看着德博拉,她耸了耸肩。“多克斯是个射手,”她说,“军方将他借用给了萨尔瓦多那些人,他便替那些家伙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