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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开始讲述“秀吉一夜城【23】”的由来。

在导游小姐讲解期间,典子想起了笔录上的一段话。

田仓在工作上十分逞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他一直很悲观,说什么靠这种无聊的工作来维持生活真受不了。说他玩女人也是为了忘记烦恼。以前也有过一次,在家里发起神经来,用头撞柱子,搞得头破血流的。他还常说“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田仓的心情我能够理解。”等导游小姐的讲解结束后,龙夫开口道,“现代人不是多少都有一点那样的烦恼吗?”

典子看了看龙夫的侧脸。他那投向对面窗外的目光中,瞬间浮现出一种因灰色情绪所导致的阴霾。而这一点竟奇妙地留在了典子的心里。

“还有什么觉得有参考价值的吗?”龙夫又恢复了平时的声调。

“田仓在箱根最初投宿的旅馆是强罗的春日旅馆。在换到骏丽阁去之前他是住在那家旅馆的。”

这是第一次了解到的信息。典子记得来催稿的第一个晚上,为了找旅馆而走在宫之下通往木贺方向的路上时,途中遇到身穿和服薄单衣的田仓。当时就猜想,他肯定是住在附近的旅馆里,可没想到就在近在咫尺的强罗。

“是啊。知道了这一点,可以省掉不少调查工夫啊。”

龙夫说着,第一次掏出手绢来擦汗。那块手绢黑乎乎、脏兮兮的。典子心想:挺不错的手绢,洗洗干净不好吗?

“这和村谷女士突然从杉之屋饭店换到对溪庄的事也有关系。就是说,田仓是因为村谷女士变换住处,所以也跟着换了旅馆,并且住进了她隔壁的旅馆。所以我们只要去春日旅馆打听一下,或许就能了解到田仓变换旅馆前后的情形了。”

典子到达箱根的当天晚上,村谷阿沙子是住在杉之屋饭店的。杉之屋饭店在宫之下,而春日旅馆在强罗,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近。

第二天早晨,典子为了询问稿子的进展打电话到杉之屋去时,村谷女士已经换到坊岛的对溪庄去了。当时典子就觉得十分吃惊和不解,到底为什么,至今仍不明白。

不错,田仓是因为村谷老师换到对溪庄去,才跟着换到骏丽阁的。调查一下这件事,说不定就能搞清楚村谷老师变换住处的原因。

巴士停靠在汤本后,出现了一部分上下车的旅客。“小田急”列车的汤本站就在附近。

典子在十一日傍晚,坐“小田急”到达这个车站时,曾看到田仓义三正挟着黑色公文包走下站台。

现在她又想起了田仓那时的背影。

巴士到达了宫之下的停车场。

典子和龙夫站在位于坡道上的宫之下中心地段。两旁旅馆里的人看着他们,以为是一对同来住宿的情侣呢。典子觉得站在这里很难受。

龙夫一声不吭地站在三叉路口,眺望着四周。一条路是他们坐车来的小田原方向,一直往前的话,可到木贺和仙石原;左边一条很陡的坡道是经过强罗通往小涌谷的路。

“村谷女士的丈夫在十二日晚上出来散步时,走的就是这条路吧。”龙夫指着通往强罗方向的坡道说道。

龙夫的依据是村谷家女佣所说的话。

大概是十点左右吧,村谷老师在另一间房间里写稿子,说是要让脑筋稍稍休息一下,就出去了。先生后来说他也要出去逛逛,就叫上我一起出去。坐缆车上去后,沿着一条大道走了一小段,右边就有一条平整的岔路。从那儿往上走,然后……

说到“然后”的时候就被村谷女士“广子,广子”的歇斯底里的叫唤声打断了。

“那时真是太可惜了。”典子说道,“村谷老师喊得再晚那么一点点,事情就很清楚了。”

“嗯。”龙夫还在眺望着,“算了。回东京后,再寻找下一次机会吧。”他倒似乎放得下。

“抓紧看一下现场吧。”

“哪个现场?发现尸体的现场吗?还是坠崖的现场?”

“看看坠崖的吧。”

典子不知道该怎么走。可龙夫在小田原警察署里将检定报告中的现场简图画到了本子上。于是,他们就按图索骥地找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过了骏丽阁和对溪庄的缆车停靠站。龙夫见了心想:哦,就是这儿啊。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从那儿再过百十来米连接着一条下行的村道。

村道的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目测路面宽度约两米半。路面上当然是没铺设过柏油或水泥的,尽是些小石子,弯弯曲曲的像九曲回廊一般,但坡度倒不像料想中那么陡。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一股热烘烘的青草味直冲鼻孔。靠悬崖一侧的路边也长着长长的杂草以及枝桠乱伸的杂树,看不到正下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