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利的证据(第2/3页)

“那当然是虚张声势,但它确实表达出毒害者对人命的态度。韦恩莱特渴望钱,因此有人必须死。威廉·帕尔默需要钱赌马,因此他的妻子、他的兄弟、他的朋友必须中毒。这是自我中心式的叙述。许多毒害者都有‘我必须去做’的想法。眼睛迷人的克莱伦斯· 李奇森牧师流着泪否认他为钱或地位而娶埃德蒙兹小姐;但他以氰化钾毒杀前情妇,以防她干预婚事。多愁善感的爱德华·普里查德医生以吐酒石花了四个月时间毒害妻子,却一无收获;他毒杀岳母只获得几千英镑。但他希望获得自由。他为自由‘必须去做’。由此谈到毒杀者的下一个特征:他无节制的虚荣心。

“所有谋害者都有虚荣心,但毒杀者的虚荣心漫无节制。他为他的聪明、他的容貌、他的态度、他的欺骗感到虚荣。他有演员的资质,且通常他是非常好的演员。普里查德打开棺材与死去的妻子吻别;卡莱尔·哈里斯在赴死刑坐电椅途中与教诲师辩论科学与神学 ;帕尔默在调查者面前显得震惊而愤怒。这类场面多不胜数,而其根源是虚荣心。

“此虚荣心未必浮于表面。毒害者可能是温和、蓝眼、专业的人物,如赫伯特·阿姆 斯壮律师,他在毒杀妻子后企图用圆饼上的砷除掉事业对手。当幻想成空或坐上受审席时 ,一切都遭了。男性毒杀者的虚荣心在他宰制女性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几乎所有男性毒杀者都宰制女性。阿姆斯壮宰制女性。韦恩莱特、帕尔默、普里查德利用宰制女性的权力来杀人。哈里斯、布凯南和李奇森认为自己有宰制女性的权力。连斜视的尼尔·克里姆也认为自己有宰制女性的权力。在男性毒杀者所做的事后面有耀武扬威的动机。蓝胡子霍奇以藏在自来水笔里的砷,毒杀十几任太太。很少景象比毒杀者尚· 皮耶·瓦奎尔在码头抚须而笑的景象更荒唐。瓦奎尔掺杂番木鳖硷在酒馆主人的溴盐中, 而获得被害者的妻子和酒馆,他在被拖去斩首时高喊:‘我要正义。’可能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吧!

“我们能看出这些人是为经济需要而杀人。我认为克里姆是例外,因克里姆是疯子,他那些狂热的勒索不能当真。但其他人犯罪主要是基于对金钱、地位的渴望。毒杀者毒杀妻子或情妇是为了获得一更有钱的女人,她挡住他的前途;没有她,他能活得更好。他不能忍受女人挡住他的前途。因此无用的妻子或情妇只是一个象征,她可能是姑妈或隔壁邻居或水手巴纳可·比尔。我们必须考虑脑 筋的腐败组织;索德伯里克罗斯的谋害者脑筋坏了。”

一直盯着炉火沉思的克罗少校猛烈地动了一下:“我知道菲尔博士说的没错,”他看着艾略特,“你已证明了。”

“是的,先生。我想我已证明了。”

“他做的每件事都使人想宰了他,”克罗少校厉声说,“连他为何未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也令人气结。表演失败,因为——”

“表演失败,因为他试图改变犯罪史,”菲尔博士回答。“那没有用,相信我。”

“停一下,先生!”波斯崔克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你企图用毒杀人,”菲尔博士严肃地说,“记得这句话,在所有杀人形式中,毒杀是最难逃过处分的。”

克罗少校盯着他:“等一等,”他抗议,“也有可能是最容易的,不是吗?我不是你所谓有想像力的人 。但我有时想知道——嗯,你听我说!每天都有人死,大多是自然死亡;医生发给证明书 ,但谁知道其中有多少可能是谋杀?我们不知道。”

“啊!”菲尔博士深吸一口气。

“你说‘啊’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曾听过这说法,”菲尔博士回答,“你可能是对的。我不知道。我想强调的是我们不知道。你的意思很特别,让我眼花撩乱。比如说,每年在维岗死一百个人 ,你怀疑其中一些人可能被毒杀,为此你求助于我,指出毒杀很容易。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就我所知,墓园里可能充满嚷着要复仇的冤魂。先就此打住,在我们假定一事为真之前 ,必须有证据。”

“嗯,那么你的立场是什么?”

菲尔博士更温和地说:“就我们能看到的毒杀案例来辩论,显然毒杀是最难逍遥法外的罪行,因为很少人不受处分。

“我的意思是,毒害者由于其性格之故,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他无法全身而退。他若第一次侥幸脱逃,就不断毒杀,直到被逮捕为止。前面提到的几个人都是这样。他被自己的性格所背叛。你或我可能枪杀、刺杀、用棍子打或勒死人,但我们不会疯狂爱上明亮的左轮手枪、闪亮新匕首、护身棒或丝手帕。毒杀者就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