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绞死你一次(第3/7页)
“他是旧金山的律师。”斯佩德说道,“有身份,很体面,诸如此类的。两天前他来找我,跟我说了他叔叔蒂莫西的事。他说蒂莫西是个可怜的老吝啬鬼,有大把大把的钱,因为艰苦的生活损伤了身体。他是家里的害群之马,他们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但是六个月还是八个月之前,他出现了,各方面的状况都很糟糕,除了经济上。他似乎从澳大利亚带回来许多钱。他想和他还活着的亲人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也就是他的侄子沃莱士和艾拉。
“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没问题。‘还活着的亲人’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仅有的继承人’。但是不久之后,侄子们开始觉得有两个继承人不如只有一个继承人——事实上,这是双倍的好处。于是他们开始在老人面前骗取有利地位。至少,艾拉跟我提起沃莱士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如果沃莱士也这么说艾拉,我一点儿也不惊讶,但是沃莱士似乎是两人当中比较缺钱的那个。不管怎么样,侄子们吵了起来。提姆叔叔原本住在艾拉家里,现在就搬到这里来了。那是两个月之前的事,自那以后艾拉就没见过提姆叔叔,而且也没法通过电话或是信件找到他。
“所以他想找个私家侦探。他不认为提姆叔叔在这里会遇到任何危险——噢,不会的,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他觉得也许那位老人承受了过度的压力,或者他被以某种方式欺瞒了,而且至少沃莱士跟他抹黑了他亲爱的侄子艾拉。他想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我等到今天,有一艘从澳大利亚来的船靠岸了,我才以埃姆斯先生的名义来这里。我说我有提姆叔叔在澳大利亚的财产的重要消息;我只想单独和他待十五分钟。”斯佩德深思地皱起眉,“唔,我没达成目标。沃莱士说老人拒绝见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邓迪冰冷的蓝色眼睛里疑色更深了。“现在这个艾拉·比纳特在哪里?”他问道。
斯佩德灰黄色的眼睛就和他的声音一般坦率单纯。
“我也想知道。我打了电话去他家和他的办公室,给他留了言,让他立刻赶来。但是我担心——”
有人屈起手指,在房间的一扇门外急促地敲了两下。屋里的三个男人转脸看向那扇门。
邓迪应道:“进来。”
一个晒黑了的金发警察开门进来,左手抓着一个矮胖男人的右手腕。那个男人约莫四十或是四十五岁,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灰色衣服。警察把矮胖男人推进屋里。“我发现他在摆弄厨房的门。”他说。
斯佩德抬起头说道:“啊!”他的声调流露出满意,“艾拉·比纳特先生,这两位是邓迪警督和伯劳斯警长。”
艾拉·比纳特飞快地说道:“斯佩德先生,你能告诉这个男人——”
邓迪对那个警察说道:“很好。干得好。把他交给我们吧。”
那位警察随意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就离开了。
邓迪凶狠地瞪着艾拉·比纳特,质问道:“嗯?”
比纳特看看邓迪,又看看斯佩德:“有什么事——”
斯佩德说道:“最好告诉他,你为什么出现在后门,而不是前门。”
艾拉·比纳特突然脸红了。他尴尬地清清嗓子,说道:“我……呃……我得解释解释。当然,这不是我的错,但是加尔波——就是管家——给我打过电话,他说提姆叔叔想见我,他还告诉我他会把厨房的门留给我,不上锁,所以沃莱士就不会知道我要——”
“他为什么要见你?”邓迪问道。
“我不知道。他没说。他只说这很重要。”
“你收到我的口信了吗?”斯佩德问道。
艾拉·比纳特睁大了眼睛。“没有,什么口信?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回——”
斯佩德走向门口。“你继续问吧。”他对邓迪说道,“我很快回来。”
他小心地关上身后的门,上了三楼。
管家加尔波正跪在蒂莫西·比纳特的门前,一只眼睛瞅着钥匙孔。他身旁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盛了一个鸡蛋的蛋盅、吐司、一壶咖啡、瓷碗、银器和一张纸巾。
斯佩德说:“你的吐司快要冷了。”
加尔波飞快地站起来,匆忙之间差点打翻了咖啡壶。他脸色通红,十分困窘,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呃……请你原谅,先生。我只是想确定蒂莫西先生有没有醒,我好把东西拿进去。”他端起托盘,“我不想打扰他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