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雏菊别墅(第2/3页)
“我请她来是因为她是我的堂妹。”坦普林女士一本正经地说。
“堂妹?嗯?”艾万斯先生打破了自己原来的沉默状态,“那我可以直接称呼她为凯瑟琳了,是吗?”
“你怎么称呼她都不重要,丘比。”坦普林女士说。
“很好。”艾万斯说道,“那我以后就称她为凯瑟琳好了。你觉得她会打网球吗?”他又满怀希望地问道。
“当然不会了。”坦普林女士说,“我告诉过你,她一直是个保姆。保姆是不会去打网球或高尔夫球的,可能会玩玩槌球(注:起源于法国,在平地或草坪上用木槌击球穿过铁环门的一种室外球类游戏。),但我想她们每天也就是干缠缠毛线啊,帮宠物狗们洗澡之类的活儿。”
“噢,苍天啊!”艾万斯先生说,“她们真的要做这些事吗?”
蕾诺斯又一次来到了凯瑟琳位于楼上的房间里,她推开门,相当敷衍地问:“我能进来吗?”
见凯瑟琳没有反对,她径直走进了房间,坐在了凯瑟琳的床沿上,满脸探究地望着眼前的这位客人。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最后她终于问出了口,“我是说,为什么要来这里跟我们待在一块儿。很显然,我们都不是你乐于相处的那一类人。”
“呃,我很迫切地想要加入上流社会。”
“别说这种傻话了。”蕾诺斯敏锐地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笑容,迅速反应道,“你非常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我是说,你居然还有一些非常漂亮的衣服。”她唉声叹气着,“但它们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长得不好看,但是又喜欢漂亮衣服,真是太遗憾了。”
“我也喜欢。”凯瑟琳说,“但我至今也没穿过几件。你觉得这件如何?”
她和蕾诺斯满怀热情地讨论了好几套衣服。
“我很喜欢你。”蕾诺斯突然说,“我原本上来是想提醒你别掉入我妈的陷阱里,可现在看来这种提醒毫无必要。你拥有真诚、正直等等这类奇怪的性格,但你绝对不傻。噢,天啊!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坦普林女士那哀怨的声音从大厅里传来:
“蕾诺斯,德里克刚刚来电话说他晚上要过来吃晚饭,一切都没问题吧?我是指不会出现什么让人尴尬的东西吧,例如鹌鹑之类的?”
蕾诺斯下楼安抚了一会儿她的母亲便又回到了凯瑟琳的房间。她的脸庞看起来明亮了许多,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真高兴老德里克要到这儿来。”她说,“你会喜欢他的。”
“德里克是谁?”
“他是雷康布里伯爵的儿子,之前同一位很有钱的美国女人结了婚。女人们都对他很着迷。”
“为什么?”
“因为一个很常见的理由:他是个漂亮的花花公子。女人们都喜欢这样的男人。”
“你也是吗?”
“我有时也挺喜欢这样的。”蕾诺斯说,“但有时我又想找一个为人和善的乡下牧师结婚,一起住在农村,在农场里种点菜。”她停顿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如果是爱尔兰的牧师那就最好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得好好找找。”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继续讨论上一个话题:“这位德里克有点儿古怪。你知道的,那样的家庭净出一些很疯狂的赌棍。过去,他们甚至都能输掉老婆和房产,而之所以要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喜欢玩。在这些嗜赌成性的人中,德里克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完美的赌徒,他温文尔雅却又放浪不羁,而礼数又往往恰到好处。”她站起来走到门口,“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下楼来看看。”
当屋里只剩下凯瑟琳一个人时,她深思起来。现在,她身边那种既宽松又嘈杂的环境让她感到特别疲惫。她那脆弱的神经还没从“蓝色特快”上那桩谋杀案中平复,这里的新朋友对这起案件的反应又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她细细回想了那位被谋杀的女士。她虽然对露丝的死表示遗憾,但她又不能违心地说她对这位女士有什么好感,露丝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极端的利己主义,让她不太喜欢。
在她抓住时机离开露丝的包厢时,她的心情有点儿愉悦,但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受伤,因为当时露丝的态度有些冷漠。凯瑟琳很确信那时露丝已经做了某种决定,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决定。然而不管那是什么,死神伸出了魔爪,一切都成了泡影。这一趟命运之旅竟然以这样一桩残忍的凶杀案收尾,实在让人唏嘘。突然,凯瑟琳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她本应该告诉警察,只是当时一紧张就忘记了。但这件事真的重要吗?她想到自己确实目击那位男士进了那间包厢,但又意识到她可能看错了,可能那位男士进的是旁边的一间包厢,而且他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像什么火车大盗。她清楚地记得与他前两次邂逅的情景——一次在萨伏依酒店,一次在库克旅行社。对,她肯定是搞错了。那位男士绝不可能进死者的包厢,没对警察提起这件事就对了,要不然肯定会给那位男士带来数不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