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3页)

这样一来,又多了一些有趣的可能。

他打算约谈不少人——这次要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切入。

他要充分打开思路……

他甚至开始认真考虑那位老小姐——她叫什么来着——关于儿歌的提示。因为毫无疑问,那首儿歌与案情的贴合程度令人震惊。同时也能与他一开始就担忧的那个问题对号入座。那一袋黑麦。

“黑画眉?”尼尔警督喃喃自语。

海伊巡官瞪大了眼睛。

“不是黑莓酱,长官,”他说,“是橘子酱。”

2

尼尔警督去找玛丽·多芙。

他发现她在二楼一间卧室里监督爱伦拆下看上去还挺干净的床单。椅子上放着一小摞干净的毛巾。

尼尔警督有些不解。

“有人来住?”他问道。

玛丽·多芙朝他微微一笑。与一脸杀气腾腾的爱伦相比,玛丽依然那么镇静。

“其实刚好相反。”

尼尔以目光递出一个问号。

“这本来是我们为杰拉德·莱特先生准备的客房。”

“杰拉德·莱特?他是谁?”

“伊莲·弗特斯科小姐的一位朋友。”玛丽刻意抹平了声音中的高低起伏。

“他原本要来——什么时候?”

“他应该是在弗特斯科先生去世后第二天入住高尔夫旅馆的。”

“第二天。”

“这是弗特斯科小姐的说法。”玛丽的声音仍然不带感情色彩,“她告诉我,她想让他来家里住——所以我准备了一间客房。现在——又出了两起——悲剧——看来他还是留在旅馆更妥当些。”

“高尔夫旅馆?”

“是的。”

“好。”尼尔警督说。

爱伦收起床单和毛巾,走出去了。

玛丽·多芙向尼尔投来询问的目光。

“你找我有事?”

尼尔坦然答道:“看来查清确切的时间点很重要。这家人的时间观念似乎都有点模糊——这也许不难理解。而你,多芙小姐,我发现你对时间点的把握极为精确。”

“也不难理解吧!”

“是的——也许——我不得不赞美你,尽管接二连三的死亡造成了——嗯,恐慌——你仍然把这个家维持得井井有条。”他略一停顿,又好奇地问,“你是怎样办到的?”

他早已敏锐地捕捉到,玛丽·多芙那坚实得不可思议的盔甲只有一道裂缝,那就是她对自己的效率颇为自得。她回答时,态度果然松动了一点点。

“说起来,克朗普夫妇想马上离开。”

“我们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但我还告诉他们,珀西瓦尔·弗特斯科先生应该会对给他省下不少麻烦的人——唔——相当慷慨。”

“爱伦呢?”

“爱伦不想走。”

“爱伦不想走,”尼尔重复道,“她倒挺有胆量。”

“她很享受灾难,”玛丽·多芙说,“她和珀西瓦尔太太一样,把灾难当作一出好戏。”

“有意思。你是否认为珀西瓦尔太太对这几桩悲剧——乐在其中?”

“不——当然不。那也太过分了。最多只能说,这种心态让她……唔……可以承受得住。”

“那么,你受到了什么影响呢,多芙小姐?”

玛丽·多芙耸耸肩。

“这样的经历令人不快。”她冷冷答道。

尼尔警督再次涌起突破这位冷静女管家心理防线的冲动——找出她那处处设防且精明能干的姿态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他突然话锋一转:

“嗯,我简单总结一下时间和地点:你最后一次看见格拉迪丝·马丁,是下午茶之前,在大厅里,当时的时间是四点四十分?”

“是的,我让她把茶端上来。”

“你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过去的?”

“从楼上——几分钟之前我好像听到了电话铃声。”

“会不会是格拉迪丝接了电话?”

“是的。拨错号。那人想找贝顿石楠林的洗衣店。”

“那是你最后一次看见她?”

“过了十分钟左右,她端着茶盘进了书房。”

“然后伊莲·弗特斯科小姐进来了?”

“是的,大约三四分钟后。接着我上楼去通知珀西瓦尔太太茶点准备好了。”

“这是惯例吗?”

“噢,不——大家想什么时候来喝茶都可以——但弗特斯科太太问大家都在哪儿。我本以为听见珀西瓦尔太太下楼——结果是我听错了。”

尼尔打断她。这是一条新信息。

“你是说听见楼上有人走动?”

“是的,我觉得就在楼梯口。但没人下楼,我就上去了。珀西瓦尔太太在她卧室里,刚到。之前她出去散步——”

“出去散步……知道了。时间是——”

“噢,我想是五点钟左右。”

“那么兰斯·弗特斯科先生,他是什么时候抵达的?”

“我又回到楼下之后几分钟。我还以为他早些时候就到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