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第5/7页)

“有一点。您还要买吗?”

“买不买都无所谓。”贝雷帽男子语带含糊地回答道。

“我要回去了,很想再找个地方喝两杯。我先失陪了。”

“等我一下嘛。”贝雷帽男子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你不要这么冷淡,把我丢在这里嘛。我也觉得没什么兴致了,就跟你一起回去吧。”

“那就一起走吧。”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锐光,但对方只急着喝掉最后一杯酒。

“好,我们走吧。”

比赛又开始了,扩音器又传来赛马的战况。售票处附近已人影稀疏。喜玛拉雅杉的树影已逐渐向下拉长,清洁工正在打扫地面。

他们并肩走出了赛马场大门,朝着出租车站的方向走去。

“去新宿。”他坐上车后,对司机说道。

“新宿?噢,你要在新宿喝吗?”贝雷帽男子坐在一旁问道。

“在那边喝比较自在。您去哪里?还是去银座吗?”

“嗯。”贝雷帽男子回答得不干脆,随即说,“算了,我也去新宿,跟你喝两杯,怎么样,不介意吧?”

“嗯,当然好啊。”他眼里的锐光消失了。

出租车在甲州街道上奔驰着,窗外的景色已逐渐披上暮色。

“您今天运气如何?”

“你是指赛马吗?”贝雷帽男子反问道。

“嗯,您今天赢了吗?”

“没有,从早上开始就没中过。”

“第四场次,您买了几号?”

“第四场次……”贝雷帽男子露出沉吟的表情,“我没什么印象,好像是三号和五号吧。”

“三号?啊,是‘日出’吗?它在紧要关头不幸落败了。”

贝雷帽男子听他这么一说,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那匹马在重要比赛上,都有优异的成绩。之前,中山赛马场下了雨,它得了冠军。那匹马起跑得很快。五号是‘峰光’吧?”

“是啊。”

“它得了第四名,比‘鹰一’落后了六匹马的距离。以那匹马的实力来说,它不应该落后那么多。您看过之前它在府中比赛的情形吗?”

“没有,那次我错过了。”

“它跟‘滨潮’仅一鼻之差。那匹马实力不差,但受到围挤就失常了,要看当天的状况而定。第五场次,您买了几号?”

“第五场次吗?”贝雷帽男子表情显现苦涩,“我好像买了二号。”

“二号?”

“不对,是六号。”

“是‘月王’吗?那匹马的情况也不好。”

“对,是六号没错。我买了两张六号,还有三号。”贝雷帽男子突然自信满满地说。

“三号是‘星元’。那匹马在第三跑道的转角处,被其他马儿挤到,没能脱困。那匹马有个缺点,听说在骑训的时候,跑得很快,到了正式比赛,就表现失常了。”

“好像是吧。”贝雷帽男子附和着,似乎没什么主见,“您对赛马很内行吧?”

“没有啦,喜欢而已。”

他眼里露出冷光,嘴角泛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冷笑。新宿的高楼大厦映入眼帘。

贝雷帽男子和他在新宿歌舞伎町一家卖关东煮的小店里饮酒聊谈着。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了下来。店里坐满客人,全是下了班的公司职员和迷恋于新宿灯红酒绿的男客们。

他们面前摆了海胆花枝生鱼片凉拌、醋腌小菜和三小壶日本酒。

“我以为你只喝洋酒,想不到也蛮能喝日本酒的嘛。”贝雷帽男子边为他斟酒边说道。

“您两种酒都喝吗?”

“嗯,日本酒比较合我的口味。今晚我们好好地喝几杯吧。”

“好好地喝几杯?是没大问题,”他眼睛溜转地看着贝雷帽男子,“可是,我觉得该回去了。”

“你还有事要忙吗?”

“倒没什么事,总觉得心情低落。”

“你该不会像那些门外汉,赌输了就垂头丧气吧。哎,再喝几杯吧。喝醉了,我负责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我家吗?”这时候,他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在目黑。”

“噢,目黑?在目黑的哪一边?”

“您这样简直像在审问犯人!”

贝雷帽男子脸上掠过尴尬的表情。

“对不起,我是想叫车送你回去才这样问的。我住在品川,目黑刚好顺路。”

“我住在祐天寺附近。”

贝雷帽男子点点头,不敢再继续追问。

“若不急着走,那就再喝两杯吧。我一个人回去,也觉得挺孤单的。今晚我来付账。”

“不用,我身上有钱。”

后来,他们又喝了两壶日本酒,他趁机抢先付钱,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沓一千日元纸钞,然后又鼓满似的塞了回去。

他们走出店里。这时候,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有人抱着乐器挨家挨户到酒吧跑场,有的男客勾肩搭背大声嚷嚷,气氛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