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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为什么要撒那种谎?”

“问题就在这里。他甚至伪造了拆成空地后的照片。”

“砰”——突然响起玄关门被关上的声音。伯朗一个激灵,张着嘴,全身无法动弹。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是幻听,伯朗和枫面面相觑。她的表情僵硬,似乎也听到了。

也不是风的关系。门确实是关上的,不会因为风就随便打开。

接着,传来了地板咯吱作响的声音。有人进屋了。伯朗摆好架势准备开逃。

伯朗看着打开的佛堂隔扇,与此同时,从对面突然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哇!”伯朗叫出声,对面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男人的脸有一刻消失在隔扇那头,但又出现。那是个头发稀疏、身形矮小的老人,虽然留着胡子,但给人的印象却不吓人,年龄七十五岁左右吧。他披着一件像是工作服的衣服。

“你是谁?”伯朗叫道。

老人把脸缩了回去,然后几乎在同时,有什么东西像一阵风似的穿过伯朗身旁。回头一看,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接着,又听到从玄关那里传来男人的叫声:“哇,放开我!噫——”

伯朗过去一看,却见那老人正跪在脱鞋处,握着手机的右手被反扣在身后。

把老人摁倒的是枫,她穿着牛仔裤的双腿劈得很开。

“噫!救命!疼,好疼!你在对老年人做什么?”老人凄惨地控诉道。

“我没用很大力气吧?真夸张。”枫夺过手机,松开了男人。

老人一屁股坐在脱鞋处,抬头看着伯朗他们。

“你……你们是谁?偷……偷偷潜入这里,这……这里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是什么人,擅自进别人家?”

“我……我是被……被委托管理这……这里的人。”

“哈?”伯朗和枫对视了一眼,再次低头看着老人,“被谁?”

“什么谁……当然是矢神先生——”老人说着,忽然像是发觉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然后指着伯朗的脸说,“你,难不成你是祯子的大儿子?”

伯朗凝视着老人的脸,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你是谁?”

“是我啊,是我。”老人指着自己的鼻尖,“住在这房子后面的伊本,你们以前都叫我芋大叔。”

“芋大叔……”

伯朗那被白色雾霭笼罩的记忆渐渐成形。

这么一说,是有这么个男人在这里进出。外婆虽然身体结实,但独自生活还是会有各种不便。她经常说住在附近的一个好心人会很爽快地帮她做重活。实际上,伯朗也数次和那个人照过面。他还上门在楼梯那边的墙上安装了圆管扶手。他为人亲切,态度和蔼,在完工后会吃着点心陪外婆聊天,但不会赖着不走。芋大叔——自己大概就是这么叫他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久远的往事了。

“我父亲去世得早,所以我有很长时间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这样,在三十岁的时候还是讨到了媳妇,但她和母亲的关系很差,没过两年就离开了家,之后就又只剩我和母亲两个人。我母亲和这个家里的太太关系很好,还受到了不少照顾,所以呢,就是互相帮助了。”住在家后面的伊本老人感慨地说着。这家的太太,说的应该不是祯子,而是外婆吧。

三人围着桌子坐在藤椅上。虽然这个情况下很想喝杯咖啡,可惜这座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你就是那个时候的大公子啊。哎呀哎呀,长大成人了呢。嗯嗯,有你妈妈的影子。”伊本看着伯朗的脸不住地点头。

“外婆去世以后,这座房子的管理应该就交给我妈妈了。”

听了伯朗的提问,老人再度嗯嗯点头。

“阿祯偶尔会来打扫。不过她也不是一直都来,所以就拜托我三不五时地来看看情况。我就答应了。如果没有人进出,房子就会有损坏,更重要的是,会很吓人,说不定会有坏人潜进来做坏事。”

听到“阿祯”这个称呼,似乎就能看出伊本和这一家人的关系。

“所以妈妈去世后,就由你接手管理了吗?刚才你说是受矢神先生所托吧?具体是指哪个?”

“当然是阿祯的丈夫啦。他有一次来看我,我本来想把放在我这里的钥匙还给他,但恰恰相反,他问我是不是可以接手管理这座房子,说暂时没有拆除的计划,甚至还说会给我报酬!被他说到那个地步,我也没有理由拒绝。而且那时我也刚退休,没什么事可以做,所以就回答说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答应了。”

“暂时没有拆除的计划——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实际上,到现在都还留着。”

“你没有问他把房子留下来的理由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就是很忙没时间处理吧。不过,他好像还说过儿子对这里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