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26/55页)
“这是你的想象吧?”老人又显得焦躁起来。
“不,我还能拿出另一些根据。好了,拉莫斯先生,你的问题我回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我已经花了很多时间来解释了。总之,这件棘手的案子能够迅速地解决,都是因为芮娜丝开了枪,然后被你们逮捕了的缘故。而她之所以开枪,我认为有她万不得已的理由。”
“既然你说针对这件事还能拿出根据,并且以后还会告诉我,那么你今天可以先解释到这里。我大致知道了。”
“您说的知道了,是指您也认为芮娜丝·席皮特很可能不是凶手吗?”
“嗯……”
无疑,洁问了对方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这位老警察含混地应了一声。身为退休警官,又是亲手把芮娜丝投入监狱的当事人,面对这个问题,确实很难明确表示同意。
“我不能同意你的理论,但是我承认,这种想法是有可能的。”
洁不再苦苦相逼,说道:“让我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假设芮娜丝·席皮特没有做出一九七六年一月二十四日的举动,也就是说,她没有出现在弗朗哥的办公室里;或者即使她在那里,也没有举起枪;又或者即使举起了枪,也没有冲洛贝特射击,而是乖乖地把枪交给你,按你们的要求跟你们走。只要那天的情况有一丁点和实际发生过的不一致,那么,你和检察官也许就不会以谋杀弗朗哥·塞拉诺的罪名起诉她,我说得对吗?”
“嗯,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都是因为听了你一步步的说明,我才对以前的做法产生了怀疑。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又会如何呢?”
“拉莫斯先生,这正是我想问您的问题啊。如果席皮特不是凶手,你们会怎么做?”
“我们会找出真正的凶手来。”
“对吧?你们一定会这么做的。那么,你们会先从哪一步做起?”
“收集前科犯的相片和名单——”
“应该会先从临时起意的盗窃案这条线索开始查起吧?但这太难了。首先,弗朗哥的外衣口袋里有钱包,里面的钱并没有被拿走。当然,也许是凶手没有全部拿走,故意留下一部分在那里。其次,你们在弗朗哥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枪,就算和席皮特碰个正着,她也毫不反抗地把枪交给你,还会老实说这把枪是从弗朗哥的办公室里捡来的。
“如果你们相信她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就能知道凶手在射杀弗朗哥后,拿着枪故意来到死者的办公室,把枪丢下后逃走了。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强盗,何况办公室里的钱和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还有尸体的脖子断了,以及装在尸体里的螺丝,没有一个强盗肯费这种工夫去抢钱,因此这条线索应该很快就会被束之高阁。”
“不过,即使不想抢钱,我当了一辈子警察,也没见过有哪个凶手肯花那么大工夫做出如此离奇的事情。”
“说得没错,你们只能采取别的行动。接下来会怎么做?还会遇到什么问题?”
“这么一来……应该会去查劳鲁·里格尔的不在现场证明吧。”
“没错,是该轮到查劳鲁·里格尔的不在场证明了。”
“因为也没有其他嫌疑人好查了。”
“警方所知范围内的人,看来的确是没有了。当初警方之所以不去调查劳鲁的不在场证明,是因为凶手已经抓到了的缘故,所以认定没有必要再去筛查芮娜丝之外的人。于是劳鲁·里格尔的不在场证明便没有受到追究。这层因果关系就是这样。不过……”
说到这里,洁对着电话那头看不见的对方伸着食指,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部分非常重要,拉莫斯先生。如果那天芮娜丝·席皮特没有出现在杰森大楼里,劳鲁的不在场证明就一定会被认认真真地追查。难道不是吗?”
在地球另一端的老警察听后沉默不语,大概是在思考吧。我明显可以感到,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背后大概潜藏着当警察的一种通病——面子放不下来。
沉默良久后,老警察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没有当场抓到凶手,我们的确会像你说的那样做的。”
“先是发现尸体,然后摇晃了几下脑袋就掉下来了,接着又发生地震,想打电话报警却打不通。这些都只是劳鲁的一面之词,没人可以为他作证。要是当初没有抓到芮娜丝,劳鲁的话毫无疑问会被怀疑。你们一定会严厉逼问,是你开的枪吧?是你把死者脑袋砍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