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7/30页)

‌“什么?是雏子的母亲?”根户嘴角略微扭曲,摸索着上衣内口袋,想掏出香菸。

‌“怎样?难道我就没关系?”

‌“没必要这样赌气嘛!”根户抽出一根好不容易找到的香菸,叼在口中,划亮放在座位上的火柴。‌“只不过……同样是生病,名叫森的孩子却死了,让我感到极端讽刺。如果森那孩子现在还活着,奈尔兹他们维持三胞胎状况成长,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根户边说边缓缓吐出烟雾。淡淡的酪酊感忽然爬升脑海,一时之间,根户贪婪地静静享受那种愉快的感觉。

‌“姊姊是靠着爸妈的血活下来的。”

‌“如果那样也活不下来,世上就不可能有雏子存在吧!”

‌“就是这样!这些都是小事。”

根户听了,脸上忍不住浮现恶意的笑容。‌“小事?妳的口气好像完全明白一切,若是这样,那么之前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也都微不足道了?”

‌“没错,全都是微不足道的错误。”

‌“妳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根户无奈地让背部靠在坚硬的椅背上,注视着已经不冒热气的咖啡,‌“若照是这样的话,不知道……”

说着说菩,声音突然中断。但根户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何而犹豫。

——微不足道的错误!

感觉上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一句话,是在哪里?奈尔兹的小说吗?

他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怖,全身冒出鸡皮疙瘩。他猛然抬头,瞬间,‌“它”似乎就从自己眼前经过。

——错误、错觉!

但是,就在他准备伸手的瞬间,‌“它”却转向逃至不可触及的地方了。根户拚命紧迫在后,喃喃自语:‌“或许‌‘它’才是正确的。”

他有一种预感萦绕过脑海,只要再前进一步,就能戳破那半透明的膜状物,让眼前展开不同的明亮景象,只是他依然无法掌握那突破的缺口位置,只能遗憾摇头。

‌“对了,甲斐怎么了?”

‌“喔,他的情况也很怪。”根户很不耐烦地蹙紧眉头,‌“虽然警方要求他不得出门,可是那家伙却经常不在家。”

听到这句话,杏子仍旧望着窗外,突然忍不住开始笑了。

根户怀疑自己的眼睛,‌“有什么好笑的?”

杏子美丽的笑脸还是望向一旁,‌“因为这实在是太令人觉得愉快了!大家一个个消失,三个人死亡,真沼和甲斐搞失踪,而我和雏子马上就要离开东京了……”

‌“喔?”根户不禁拿下叼着的菸,‌“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离开东京呀!”

‌“之前不就说过了吗?”

‌“可是……真的……”根户结结巴巴说着。

杏子怜悯似地笑着面对他,‌“今天是廿八日,所以三天后……就这样。”

这时,根户注意杏子的唇膏颜色和平常不一样,而说着‌“就这样”的嘴唇动作看起来像慢动作在脑海中旋绕,蕴含着湿濡似的艷丽光泽的嘴唇,很微妙的比平常增加了红色深度。

根户被烟严重呛到,却仍在推测唇色的意义。‌“那不就和奈尔兹的小说一样?”

‌“怎么可能!奈尔兹的小说又有进展了吗?我还没读到,雏子应该也是吧!”

瞬间,根户感到眼前一片昏暗。他继续呛咳,突然掉下一滴眼泪。

这真的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他慌忙低头,但是,动作究竟是在掉泪之前或是之后呢?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勉强继续装咳地胡思乱想—杏子是否发现自己掉眼泪了?看她还是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说。或许,最可悲的生物就是贝类吧!而我们会像这样如杏子所说的走向崩渍之路吗?甲斐虽然不见得会就这样不见踪影,但如果事情成真,那就只剩下羽仁、布濑、影山和奈尔兹四个人了。

或者,一切情节在如果活着应该也会成为家族成员之一的片城森十五年前死亡当时,就已经决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切的一切,聚集在那里的人,一举手一投足、以及从他们怀抱的思想到他们坠入地狱的深渊为止,完全都被组合、决定、执行?

‌“妳知道拉普拉斯之魔吗?”根户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