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士的宁,对吧?”(第2/9页)
波洛微笑着举起一只手。
“不,不,卡文迪什先生,现在太晚了。我确信你能找到它。要是英格尔索普先生真的带走了,现在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再放回去。”
“但你不觉得——”
“我没有想法。如果今天早上他回来之前,有人正好看到钥匙在那儿,那对他就是个有利、有价值的证据。就是这样。”
约翰一脸困惑。
“别担心,”波洛很自然地说道,“我向你保证,你无须为此烦恼。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们就去吃早饭吧。”
大家已经都在餐厅里了。鉴于这种情形,这自然不是一场欢乐的聚会。一波冲击之后的反应总是令人难过的,所以我觉得每个人都在遭受着痛苦。礼仪和良好的教养自然令我们的举止一如往常,然而我怀疑这种自制是否真这么困难。没人红眼圈,也没有任何暗自悲伤的迹象。我认为我是对的,多卡丝才是这出悲剧影响下最伤心一个人。
我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他的举止太像个标准的鳏夫了。这种惺惺作态真让我恶心。我想知道他是否明白大家都在怀疑他。我们全都瞒着他,他当然察觉不到这个事实。他感到潜在的可怕危险了吗,还是自信自己能逍遥法外?这种怀疑的氛围肯定让他有所警醒,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嫌疑分子了。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怀疑他?卡文迪什太太呢?我注视着她。她坐在餐桌桌首,优雅、镇定、神秘。她穿了一件柔软的灰色连衣裙,手腕上的白色花边搭在纤细的手上,看上去美丽动人。然而,只要她愿意,她的脸就能像斯芬克斯那样神秘莫测。她很沉默,很少开口,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她的性格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支配着我们所有人。
那么,小辛西亚呢?她怀疑吗?我感觉她的样子好像是累病了,动作沉重倦怠。我问她是不是感觉不舒服,她坦白地说:
“是的,我头很疼。”
“要不要再喝杯咖啡,小姐?”波洛热心地问,“它能让你恢复精神。治疗头疼,非它莫属。”他跳起来拿走了她的杯子。
“别放糖,”波洛刚拿起方糖钳子,辛西亚就看着他说。
“不放糖?战时戒糖,嗯?”
“不,我喝咖啡从不放糖。”
“该死!”波洛一边把倒满咖啡的杯子端回来,一边嘀咕着。
只有我听见了。我好奇地瞥了一眼这个小个子男人,只见他在拼命抑制自己的兴奋表情,眼睛就像猫一样发出绿光。他一定是听到或看到什么影响他的东西了——然而,是什么呢?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笨人,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多卡丝出现了。
“韦尔斯先生来看您了,先生。”她对约翰说。
我想起这个名字来了,昨晚英格尔索普太太还给这位律师写过信。
约翰马上站了起来。
“带他去我的书房。”然后他转向我们,“我母亲的律师,”他解释道,接着压低声音说,“他也是验尸官——你们明白。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吗?”
我们默认了,跟着他走出房间。约翰在前面大步走着,我趁机小声地问波洛:
“要审问吗?”
波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让我很好奇。
“怎么了?你没注意我说什么。”
“没错,我的朋友。我很担心。”
“为什么?”
“因为辛西亚小姐喝咖啡不放糖。”
“什么?你不能严肃点吗?”
“我最严肃了。啊,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我的直觉是对的。”
“什么直觉?”
“这直觉驱使我一定要去检查那些咖啡杯,嘘!现在不说这个!”
我们跟着约翰走进他的书房,关上了门。
韦尔斯先生是个讨人喜欢的中年人,眼睛敏锐,长着一张典型的律师嘴巴。约翰介绍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并解释了我们在这儿的原因。
“你要知道,韦尔斯,”他补充说,“这是绝对保密的。我们仍然希望最后不用进行任何调查。”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韦尔斯先生温和地说,“真希望我们能使你免受聆讯的痛苦和宣扬。可没有医生的死亡证明,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包斯坦是聪明人。我相信,他是毒物学的权威。”
“确实是。”约翰说,表情有点僵硬。接着,他很含糊地补充道: “我们是不是都要出庭作证——我是说,我们所有人?”
“你们,当然——还有——嗯——英格尔索普——嗯——先生。”
稍微顿了顿,律师继续缓缓地说: “任何一个证据都能简单地证实,只是个形式问题。”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