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第3/4页)

洛瑞·盖乐许——《罪过男孩》。他一路听着歌,开车径直来到了卡弗蒂的病床前。

西沃恩·克拉克在那里等着他。“你和他谈过了吗?”她问。他点点头,眼睛盯在卡弗蒂毫无生气的身体上。旁边那些机器有规律地发出嘀嘀声,也在正常闪烁着,让他很放心。这个坏家伙已经被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出来了,但是身上还连着许多医疗器械。

“我听说你们队打平了。”雷布思对克拉克说。

“本来领先两球,结果到了第70分钟就……真想不明白。”

“哦,你当时正忙着和斯图亚特·詹尼谈呢。他还没坦白吗?”

“他会坦白的。”她停顿了一下,“古德耶尔呢?他会供认自己的罪行吗?”

“托德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

“我还是无法相信自己……”

“克拉克,算了吧。你又怎么会知道呢?”雷布思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就算谁有错的话也该是我的错。”

她瞪着他。“你还嫌肩上的担子不够重吗?”

“我是说真的,托德的爷爷完蛋之日起,他和他家人的情况就开始变得糟糕。而正是我帮忙搞垮他爷爷的。”

“那不又——”她看到他转向自己,于是没继续说下去。

“克拉克,他们在那家酒馆里找到了A级毒品。但是,托德爷爷的罪行还不够这个罪的一半严重。”

“你……”

雷布思摇摇头,“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你知道事情发生了?”

雷布思缓缓点点头。“可是没采取任何措施——当时,情况就是如此。卡弗蒂从事毒品买卖那会儿不愿意在哈里·古德耶尔的酒馆里廉价销售。”他脸颊鼓鼓的,一边往外吹气一边说,“不久前,你问起我在刑事调查局的第一天感觉如何。当时,我撒谎了,说我不记得了。事实上,我从警校毕业之后,就去警局餐厅里工作了。别人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所学到的一切都忘了吧。‘小伙子,游戏才刚刚开始。只有两方——我们和对手。’”他瞟了她一眼。“你为那些同伴庇护,有时午饭威士忌喝太多……还有时会在追捕罪犯过程中出手过重……有时犯人会摔到楼下或撞到墙上……你为队里的所有人庇护。我站在那个证人席上,很清楚我在为一名陷害这个老家伙的同事庇护呢。”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到底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

“你会想起某件事来的。”

“约翰,你总是这样!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却还非要提——非得给我添麻烦。”

“我希望自己能得到宽恕。”

“那你找错地方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双肩耷拉着。紧接着,她深呼一口气,“护士告诉我,说你那天派对结束之后直接来这里了,身上一股酒味。”

“那又怎么了?”

“还有一位侦探……”

“斯通吧,”雷布思承认道,“他害怕我把病人身上的管子拔掉。”

“你一点都不精明,对吧?”

“你是说我行事鲁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吧?”

“你觉得呢?”

他考虑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或许我太过莽撞了。”他跟她说,准备站起身来。克拉克也站了起来,显得有些困惑。只见他身子前倾,趴在床上,想让卡弗蒂醒过来。

“你还真打算告诉他古德耶尔干的那些事吗?”她问。

“那我还能怎样?”

“你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他俩开始朝出口走去,“这个小坏蛋别想逃之夭夭。约翰,如今情况变了,不再有任何庇护可言了,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他说,“我昨天去安德森家了。”

她盯着他,“你是去通知他们你已经退休了吗?”

“他女儿从学校回家了,她看起来真的特别像南希。”

“你在说什么啊?”

“我把罗杰·安德森叫到屋子外面,告诉他我知道他那天晚上认出南希了。我的意思是他从DVD里认出了她。他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感觉很了不起。所以,他才不停地纠缠她。我还说他这样做或许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即南希和他女儿长得很像。他一听这话不高兴了。”雷布思一边回忆一边微笑着,“我告诉他浴室里那个姑娘是谁时,他不高兴了……”

他和克拉克对视了一下,突然不说话了。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管怎样,她还是说了:“什么DVD?”

他假装清了清嗓子。“我之前没告诉过你,忘了。”他给她撑着门,可她非要知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她要求道。

“克拉克,假如我告诉你的话,你就又多了个负担。相信我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