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第6/11页)

那是一条银项链。

“雷,”他说,“赶紧去拿你的工具箱。”

克拉克认为没必要再去拜访图书管理员了,于是在托多罗夫公寓给她打了个电话。与此同时,哈维斯和蒂贝特也开始了搜查。克拉克还没来得及拨通诗歌图书馆的电话,就见哈维斯从卧室走出来了,手里挥动着死者的护照。

“这是在床垫角落找到的,”哈维斯说,“我第一个查看的就是那个地方。”

克拉克点点头,来到走廊处,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托马斯小姐吗?”她对着手机话筒说,“我是克拉克侦探。真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3分钟后,她回到起居室,从托马斯那里问到了几个人的名字:是的,托多罗夫朗诵会结束后,托马斯的确陪他去了酒馆,不过她只在第一个酒馆待了会儿。她很清楚托多罗夫光去一家酒吧是不会罢休的,至少要踏遍另外四到五家才行。

“我猜他是和里奥丹先生一起去的。”她告诉克拉克。

“那个录音师吗?”

“对的。”

“此外没别人了吗?比如其他诗人。”

“就我们三人。我也跟你说过,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科林·蒂贝特也已经翻遍了桌子抽屉和厨房橱柜,正在移沙发,想看看下面除了灰尘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克拉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又是一本《阿斯塔波沃布鲁斯》。她花了几分钟在里面查找托尔斯泰勋爵的信息,并得知他在一次铁路脱轨中丧生了,丢下了不愿和他一起过节俭日子的妻子。这让克拉克进一步明白了诗集最后一首诗《秘典终曲》的用意,其中重复谈到“一种冷酷的异族清洗死亡”。她发现托多罗夫这本诗集里几乎没有一首诗是完整的——整本集子里都有铅笔勾画的痕迹。她翻了翻废纸篓,抚平了其中一张遗弃的纸。

无形的城市噪音

苦苦哀号的空气

搅和在一起,犹如

那张纸其他地方到处画满了标点符号。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空的。有一本基勒·苏杜克斯的书,从头到尾都看完了。还有一些钢笔、铅笔以及没用过的书法用品,包括说明书。她走到墙边,站在爱丁堡公车地图前面,看了看从国王马厩路到巴克勒奇的线路。他可能选择的路线有十几条。或许他当时正在逛酒吧,有些迷路。他当时应该不是往家走。他很可能离开公寓,穿过乔治广场,到达烛匠街,漫步在街道陡坡上,然后去了格拉斯广场。那里有许多酒馆,而且距离国王马厩路只有一步之遥……她手机响了,是雷布思打来的。

“菲尔找到了托多罗夫的护照。”她告诉他。

“我也刚找到他的项链,就在多层停车场地上。”

“你是说他在那里遇害,然后被扔在路上的吗?”

“一路都有血迹,看来是这样。”

“也有可能他挣扎着走了那么远,然后倒下了。”

“那也是一种可能,”雷布思似乎是在让步,“问题是他去停车场干什么呢。你还在他公寓吗?”

“我正准备离开呢。”

“先别急,先把汽车钥匙和驾照添到搜查清单上。问问斯嘉丽·克罗威尔,托多罗夫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我估计她会说没有,但是不管怎样问问吧……”

“多层停车场没有发现被遗弃的车辆吗?”

“问得好,克拉克。我会派人去查的。晚点再和你联系。”电话挂了。她勉强笑了一下,好几个月以来,她头一次听到雷布思这么激动。她老是想这起案子结束后雷布思会去干什么。

答案:很可能会窃听她——每天给她打电话,想知道她处理的一切案子。

克拉克打通了克罗威尔的手机。克罗威尔忘记关机了。

“不好意思,”克拉克道歉,“你是不是正在上课呢?”

“我得把学生打发走。”

“我明白。或许你今天应该关门休息一天。你肯定受了惊吓。”

“关门后我干什么呢?我男朋友在伦敦,我自己一个人在公寓。”

“你可以给朋友打打电话。”克拉克抬起头,见哈维斯回来了。但是,这次,他却耸了耸肩:没找到笔记本、钥匙,也没发现什么现金卡。蒂贝特也是一无所获,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阿斯塔波沃布鲁斯》里的一首诗眉头紧锁着。“不管怎样,”克拉克继续说,“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亚历山大有车没。”

“没有。”

“他会开车吗?”

“我不大清楚。当然,就算他会开,我也肯定不会坐他的车。”

克拉克冲着公交地图点点头——这就充分证明托多罗夫会乘公车。“谢谢。”她说。

“你跟阿比盖尔·托马斯谈过了吗?”克罗威尔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