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是个哑巴。 符城长庆楼的少东家,即使是个哑巴,也不愁娶不到媳妇儿。 任凭媒人嘴里生花,阿笙只笑着摇摇头,都给拒绝了。 邻街郑记食铺的孙掌柜好奇问他,阿笙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阿笙手指了指符城最高大的建筑,符城都督府方向, 孙掌柜咋舌。 好家伙! 都督府的千金,那是一般人家能肖想得么? 这要还是前朝,都督府家的千金,怎么的也得配个皇宫贵族,大臣之子。 总之,怎么也轮不到一个酒楼少东家呐。 当爹的知道了,动了气,口不择言,骂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痢光棍还妄想娶美娇娘,净做白日梦! 阿笙笑着摸了摸自己白净圆呼的脸蛋,也不争辩。 可不是么。 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呐,他能有什么法子? 还有,阿爹跟孙伯伯都错啦。 他喜欢的人,不是都督府的那位娇小姐,他喜欢的是都督府边上那座古拙园子里头的那位爷呐! 谢放曾经前半生,活得洒脱快意,奉行君子当及时行乐。 大哥要争权,就让大哥争去。 三弟要他的那份产业,就让三弟拿去。 他只要听听戏曲儿,侍弄侍弄花草,做个闲云野鹤足矣。 直到,母亲去世,他在小弟的算计下,悉数资产散去,心灰意冷,终日饮酒度日。饮酒成瘾,留着肮脏鼻涕的他,被人像狗一样给撵了出来。 他最引以为傲的那双手的手骨被生生踩断,身上,头上,全是馊水。 苍蝇在他耳畔嗡嗡地飞。 连他自都厌恶地恨不得一了百了。 只一人,走近了他,抱住他,将他背回了家。 庆和十年,寻常黄昏。 每日坐在屋子石阶上的谢放,再没有等来他的小哑巴。 谢放方才明白,在这乱世,若是手里头无权,无势,无财,他不但连自己都护不住,甚至,最后连他的阿笙都护不住。 注:攻重生。 受前世到死都是个哑巴,这一世会被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