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纷争
醋意浓到方圆十里都能闻见。
宋吟唇角微微抽搐,并不应声,只熟稔地牵过他,上楼收拾行囊。
卫辞反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感觉绵软一团,如何攥着都不会腻,口中却不忘质问:“不过是道谢,为何要冲他笑?”
宋吟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我方才莫不是该哭着说?”
“……”
她倒也不敢真惹恼卫辞,相牵的手晃了晃,毫无负担地哄道:“我家阿辞最好看了,不然我当初怎么会一眼就瞧中你了呢。”
卫辞被夸得心中熨帖,眼尾弯翘起细微弧度,虽不明显,却令清俊容颜多了丝丝鲜活之意。
宋吟行囊不多,最贵重的当属她构思《霸道师兄》时涂涂写写的几张纸,仔细收整以后,忽而想起香茗与苍杏应当也来了漓县。
愧疚、无奈皆有。
总归不适宜碰面,否则凭自己三脚猫的演技,让卫辞看出端倪就麻烦了。
于是她放下包袱,以额抵在卫辞胸口,虚弱地说:“阿辞,我怎么觉得有些晕乎乎。”
卫辞当即横臂揽住她的后腰,让她稳稳倚着自己,另一手探了探,推断道:“应当是元气尚未恢复。”
他轻松将人抱起,宋吟顺势揽着他的肩,整张脸埋至颈窝,一副体力不支的乖巧模样。如此快步下了楼,马车已经候在阶前,卫辞扶着她坐稳,转头交待人去取她的行囊。
待车帘掩下,她方抬起头,见卫辞脸不红气不喘,伸指戳戳他硬邦邦的臂上肌肉,艳羡地叹说:“我要是有这般强劲的体力该多好。”
卫辞扬眉:“以后晨起,和侍卫们一齐围着护城河跑几圈。”
“……倒也不用这么拼。”
他却带了几分正色,掐掐宋吟的脸:“瞧瞧你这副随时能叫风吹倒的身子,回京了我去寻位经验老道的医女,好好调养一下。”
宋吟巴不得,连连点头,翻出昨日儿个新买的话本,自行解闷。
卫辞似是无意再骑马,所幸舆内空间宽阔得很,他将宋吟抱至腿上,整个圈在怀中,挺秀的鼻梁轻嗅两下她的颈窝,继而埋了进去,磁性的嗓音染上疲惫:“让我靠一会儿。”
起初,宋吟当他睡着了,连翻动书页都极力克制声响,谁知看着看着渐而入迷,压根不记得卫辞要休憩。
遇到逗趣的情节,她笑得花枝乱颤,是个人便会被她抖擞醒来,更遑论正严丝合缝相拥着的卫辞。
可瞥见她弯翘如勾的笑眼,活像是没心没肺的小狐狸,白皙的肤色也透出健康血色,只觉得无处不香,无处不暖,无处不柔软。
除了……
“你看。”
宋吟曲指挠挠他骨相优越的下颌,确认将人挠醒了,点点话本上的小字,煞有其事道,“这三娘明里暗里贬低慧儿,长生却听不出来,还胳膊肘往外拐,埋怨慧儿不大度,你说,三娘这算什么?”
连日奔波,卫辞的确累极,一贯锐利的眼眸此时罕见地浮现迷离。但仍是顺着她的话,略带迟缓地答:“算是,茶香四溢。”
“孺子可教。”宋吟满意了,亲亲他的手背,继续翻看下一页。
卫辞:“……”
短短几日,宋吟因材施教,教会他鉴茶、男德、眼里有活,总之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偏卫辞自小记忆力超群,虽是被迫灌入耳中,还真“学”了个十成十。
加之时常睡得云里雾里,半句都不曾反驳,待回过神,早已错过争辩的最佳时机。
却不能说拿她半点法子也无。
卫辞偶尔被闹得耳朵生茧,便会细细嘬她后颈上瓷白光滑的软肉,宋吟登时语不成调,紧抿了唇,忍耐因摩挲升腾起的酥酥麻麻。
鼻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带着股撩人痒意,她实在忍不得了,便会缩成一团,软声求饶。
然而,卫辞可不是好打商量的主儿,她愈挣扎,他愈有兴致。
热切的吻自耳后移至唇畔,并不即刻满足她,只轻触轻离,像是单纯的逗弄。话本坠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宋吟脚尖也悬在半空,随着马车富有规律地摇晃。
仅有她喉间溢出欲求不满的细碎呜咽时,卫辞方大发慈悲,掌心扣住纤细后颈,既重且凶地吻下,丝毫不给人退却机会。舌尖抵开守卫不严的牙关,寻到含着果脯清香的暖热,任由阵阵马蹄掩盖住津液交融的羞人响动。
一吻毕,宋吟通常羞得肌肤通红,默默捡起话本,短期内不会再扰他。
……
卫辞嘴上不提,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偶尔日头在躲荫,便牵来一匹马,两人共骑,顺道舒展筋骨。
赵桢奚的护卫早已追上,是以虽说结伴,实则各自成一列,放眼望去皆是攒动人头,只隐约能瞧见被围在中心的华贵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