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霁恣青往后一倒, 他闭上双眼,享受风的气息。

然而下一秒,手被人大力握住, 他睁开眼, 发现是夏渔。

她一手抓住他, 一手抓住那棵延伸出来的树。但这个姿势不太好, 抓不稳。

夏渔干脆松手, 读档重新来。

读档前她特意看了下方, 他的坠落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也有可能是太高了。

读了几次,找准角度和位置,夏渔牢牢地抓住了他。

“别想逃。”

夏渔才不会给他逃脱审判的机会。

这家伙家庭幸福,一辈子没吃过苦,她得让他吃吃坐牢的苦。

而且小说里都写了, 跳崖的十有八九都不会死,万一他也不会死呢?

“很多时候, 就连我也无法推理出你的心理。”

霁恣青说:“你的一些行为令我费解, 找不到解释的名词。”

“因为我不是罪犯。”

他一学犯罪心理学的, 当然无法理解她们警察的心理。

两人一起挂在悬崖边, 随风飘荡。旁边就是一泻千里的瀑布,水流在极速往下落的时候经过石头, 溅起的水花砸在他们的身上。

夏渔把脸朝向另一边。

以往她都是在瀑布底下, 现在她在上头, 那种感觉很新奇,不仅是身体, 感觉灵魂都被洗涤过。

但霁恣青肯定没有被洗涤。

小刀出现在他手里, 他抬起手意欲扎人。他实在不理解她这都能反应过来,更不能理解她选择抓住他——这和枪击不同, 掉下去可以说是死无全尸。

但看了半天,他还是没能下手。

画像被破坏后修复起来很困难,他放弃了。

两个人的重量使得树木摇摇欲坠,很快树木从中间断裂,夏渔刚想再回前面一点,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抓紧。”

与此同时,夏渔的队友用那根绳子把他们套住,防止他们掉落。

他们继续悬空吊了几分钟。

这处瀑布是打卡圣地。有人捕捉到了上方的两人,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即使游客根本看不到人,就算只能看到黑点,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傅队,这算执法事故吗?”

被这么多人看着,后续肯定要进行一个说明。

“现在的你才叫执法事故。”

傅松声很头疼。这次夏渔很听话没有乱跑,但谁知道霁恣青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带走。

而且谁也不知道霁恣青会突然选择自杀,更不知道夏渔居然会选择救下他。

“傅队,你说他摔下去死掉的话,会不会有人乱写一通?”

经过之前的几次舆论事件,夏渔充分怀疑有人在搞事:“他地位这么高,保不齐有人替他说话,再加上死无对证……傅队,你觉得你会被骂吗?”

他不关心他会不会被骂,也不关心霁恣青会不会死,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这两人救上来。

“原来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吗?”听了一耳朵的霁恣青明白了,因为怕他逃脱社会和法律的惩罚,怕他的死亡会给他们带来不便,所以才会选择救他。

“那不然呢?”

不然是因为可怜他吗!

“很不错。”

这个理由比她说自己就是见不得人死要好得多,霁恣青接受了这个理由。

“那你要看好别让我死了。”

“?”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队友们虽然费了些时间,但好歹把他们救上来了。

刚被拉上来,还没喘口气,霁恣青就被按住拷上了手铐。

夏渔坐在一边休息,她的面前站着傅队。

“以后万事要优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下次一定。”

“……”

傅松声递过来一包纸巾:“把你的脸和手擦擦。”

她半边身体都湿了,另外半边有着沙子和细微的擦伤。

夏渔想接过来,但她发现自己抬不起来手,她惊慌:“我的手没知觉了!”

“……”

悬空负重吊了那么久,手没脱臼都算好的了。

“我来吧。”

一边的陈寄书接过纸巾,他单膝蹲下,给夏渔擦脸,接着又握住她的手指给她擦手臂。

纸巾吸水性很好,她重新变得清爽。

“谢谢你,陈队。”

这还是她突然想起来的称呼,金灿灿也是副队,但大家都叫她金队,那她也可以这么叫陈寄书。

称呼其实无所谓,陈寄书在意的是她没有再划分界限管他叫“老板”,很心梗的一个称呼。

至于陈副队也无所谓,但总给他一种在变相喊傅松声的错觉。

他随性地拍拍她的脑袋,神情懒倦:“我送你回去换衣服,等一下有审讯。”

“好。”

看来她没叫错。

一边走,夏渔一边问:“对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