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从以前的“还我老婆孩子”,到现在的“吵死了死变态”,林雪竹下意识觉得西装男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但他此刻无暇仔细思考,一个用力,翻身而起,腰间抽出丝带一样的东西缠上了西装男的脖子。

手肘抵背,使劲一勒,对方的脖子咕噜噜滚了下去,地上的头颅怨恨的盯着林雪竹,身影逐渐消失。

第二天一早,阮洲开门准备早餐,看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房间,昨天的颓废和杂乱都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清爽的短发男生正在往餐桌上摆筷子。

是林雪竹。

他脸蛋红红的,脖子一圈掐痕,但是笑的很灿烂,“你醒啦,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失恋了,喝得有点多。”

阮洲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看林雪竹的样子,估计又梦游掐自己了。

……或许扇自己耳光了也不一定,阮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林雪竹站的端正,深深鞠了一躬:“实在抱歉,最近我的行为给你造成困扰了,如果你要报警的话也没关系,但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那个打扮,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恢复成男装之后,林雪竹精神也正常了许多,他说自己有人格分裂,有时候那个人格会突然出现,给他造成很大困扰。

“多亏你昨晚唤醒了我,那个人格消失了。”林雪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红酒:“敬你一杯。”

他有病,所以言行举止那么奇怪。

……也能说得通,不过有点假。

阮洲古怪的看他一眼,不会又是演的吧?

林雪竹给自己倒了杯酒,说起自己的身世。

他说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和奶奶过生活,自己妹妹又不在了,为了照顾奶奶才分裂出那个女孩的人格。为了给奶奶治病,还进了一个什么组织,那些人的手里还有他的把柄。

“害,都说过去的事情了,过去就过去了。”林雪竹抹了把脸:“我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你尝尝。”

他舀了一碗粥,殷切地递了过去:“试试。”看向阮洲的眼神期待,生怕被他讨厌了一样。

阮洲怕林雪竹旧疾复发,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违心道:“挺好喝的。”

“那你多喝点。”林雪竹把一碗都塞了过去:“要喝红酒吗?”

阮洲拒绝了,喝完粥就回了房间,收到了房东消息。

问阮洲合租的室友有没有继续吵他。

阮洲说没有了。

没过一会,林雪竹来敲门:“阮洲?”一种试探性的口气,好像在问他人在不在。

阮洲应了一声。

林雪竹离开了,没多久,又过来敲门:“阮洲?”

阮洲拉开门:“有事吗?”

林雪竹被吓了一跳,表情不自然,“呃,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林雪竹胡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让阮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估计是房东专门跟林雪竹说了情况,他一连几天都是非常安静,安静到过于诡异了,只是每天半夜,主卧会传来奇怪的拳打脚踢声和咒骂声。

——看来他的梦游症还没好。

进退有度,客气礼貌,林雪竹完美拿捏正常的社交距离,甚至多次请阮洲吃东西,送的都是楼下精品商店的水果和零食。

拿人手软,虽然阮洲不喜欢他,但也没说过什么重话。

不过林雪竹的状态越来越差,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脖子上、脸上都有伤口。

阮洲问他怎么了,林雪竹哀怨看他:“没休息好,你这几天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阮洲想了想:“可能有点上火,这几天长痘了。”

“长痘?”

“对啊。”阮洲笑了笑:“可能是天气热了,有点不适应,不过痘痘一会就下去了。”

林雪竹的眼神更幽怨了。

主卧。

穿着西装的男人直直盯着沉睡的林雪竹,冰凉的手再次掐了上去。

林雪竹的大叫被压在喉咙里,泪流满面。

大哥,我已经很安静了,你还要死几次啊,你不累我都累了。

这东西不知道发什么疯,他每晚都找自己,让他安静一点。

林雪竹杀了一次又一次,西装男一点也不放弃,还是持续不断找上来。

变回男装之后,西装男还是每晚找。

“下次你找次卧那个吧,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香的。”林雪竹看着西装男又一次消失。

烧个屁香,等杀了阮洲,他就把这里烧了,让西装男去陪他老婆孩子,送他们一家团聚。

次卧,阮洲的手机亮了。

西装男跪在黑暗中,双手撑地。

“又失败了。”

无尽空间充斥着黑暗,虚空传来的呢喃不成语调,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但西装男似乎能明白它的意思。